‘神鬼書’。
青綾迎風而舞,矮冬瓜樂羊溫揮筆只在落款的位置一抹一勾,嘴裡斷了一聲:“破!”剎那間,一片裹雜著慘叫、戾嘯、鬼哭狼嚎的嘶號,霍然炸碎在城隍廟,陰冷的彷彿厲鬼牙齒的疾風,轟轟然砸進了人群,原本明媚的天色猛地渾濁黑暗了下來,樂羊溫嘿嘿怪笑著,在陰風裡有氣無力的說了句:“想活的,滾!”樂羊溫他在銷金窩石林前也曾經施展‘神鬼書’喚出鬼哭風,威力比著他現在要大的多,但是樂羊瘦金當時對付的是正經的祁連仙宗修士,樂羊溫只是為了驅散那些看熱鬧的普通人和趕來的警察。
人群一下子炸了窩,哭喊著四散而逃,誰也顧不上手裡的臭豆腐了,包蘊著彷彿十殿閻羅震怒的地獄陰風,把萬鬼齊哭一絲不落的送進了所有人的耳鼓深處,幾乎剎那就擊碎了生命的勇氣,遊客們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全身上下都被恐懼狠狠地腐蝕著,除了本能的撒腿狂奔什麼都做不了。
樂羊溫似乎很滿意現在的效果,裂開嘴對著溫樂陽哈哈一笑,還是一嘴流利的京口片子:“溫樂陽,咱今天別轉彎抹角,城隍廟有六百年的無主香火,都已經被我借來了,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就得萬刀穿心。”
城隍廟商業區裡,貨真價實的有一座城隍廟,六百年香火茂盛,也許現在的人們不怎麼太在意,但是百十年前,幾乎每一位上海人都去過城隍廟,燒上幾柱清香,求真君保佑上海風調勻順、大家也能在太平中安康喜樂。
城隍廟積攢了六百年的香火虔誠,附近又沒有人修真練氣,現在這些無主的虔誠念力都被樂羊溫布畫在四周的刀鋒化作誅魂奪魄鋒銳,只等著他一聲令下了。
矮冬瓜樂羊溫說完,頓了一頓,才繼續說:“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慢一點這小丫頭就沒命了。”說著一指被陰風吹得睜不開眼睛,正緊緊依偎著溫樂陽的小易。
溫樂陽模稜了一下牙齒,他是好脾氣,但是也不喜歡別人拿小易和他說事,不過現在知道時間不多,周圍亂成這樣,估計大批的警察正往這邊趕,聽說龍組總部距離城隍廟不算遠(哈哈,玩笑~)從小易手裡接過大喇叭以防萬一,皺著眉搖頭:“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
話還沒說完,就被矮冬瓜厲聲打斷:“姓溫的,你要想那個丫頭死,就接著跟我磨牙……”兩頭銅蟻一聽見有人叫它們名字,一塊從溫樂陽的腰包裡探出頭,好奇的看了看矮冬瓜。
溫樂陽少有的面露狠色,不等矮冬瓜樂羊溫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先把事情弄清楚你再說狠話!”
矮冬瓜樂羊溫眼中兇光一閃,仰天打了個哈哈:“話不投機!”說著根本不等溫樂陽再開口,猛地躬身,手裡的禿毛筆往地上一勾,就要發動自己的陣勢,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彷彿天崩地裂般的巨響,轟轟然砸碎了他所有的動作!
溫樂陽手裡的大喇叭朝天,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雷光轟鳴,萬道紫弧就像嗜血狂躁的毒蛇,猛地天空的各個角落中鑽出,帶著讓人無法直視的殘忍與暴戾,狠狠的在半空中撞擊在一起,一瞬間裡雷神的咆哮,徹底擊碎了城隍廟的萬鬼齊哭和人們的慘叫呼號,熾烈的強光霸道的佔據了每一隻瞳孔,紫弧留下的痕跡,就像貪婪的水蛭,沿著眼睛之下所有的神經迅速的鑽進了腦海,帶來一陣陣抽髓的劇痛。
矮冬瓜正要發動自己的丹青刀陣,剎那裡耳膜都被巨雷撕成了碎片,腦子裡嗡嗡作響,眼前除了暴烈的雷光之外什麼都看不見,連意識都快散亂了,嘴裡怪叫著連連後退。
五哥比矮冬瓜的情形要好得多,只退了兩步就筆直的站穩,望著溫樂陽眯起了眼睛。
溫樂陽總算是厚道,沒直接對著人轟,這也算是鳴槍示警了,不等雷聲散盡就開口說:“拓斜和掠落兩位奇人在兩千年前相交莫逆,溫不草、苗不交、烏鴉嶺本是拓斜傳人,與畫城淵源深厚,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喊打喊殺,溫不草奉陪到底!”
這一番話說的大氣凜然,溫樂陽心裡都恨不得給自己喝彩,目光炯炯地盯著失魂落魄的矮冬瓜,想看看他怎麼說,沒想到矮冬瓜兩眼無神恍若未聞,過了一會之後,才漸漸從雷心痧狂暴的威力中回過神來,望著他問:“你…你剛才說啥?”
溫樂陽嗯了一聲:“我們是拓斜傳人,你們是掠落傳人,咱們也算是同宗同源……”氣勢沒了,鏗鏘有力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人生中第一次激情發言已經隨著電閃雷鳴消失嫋嫋。
矮冬瓜似乎也聽明白了溫樂陽的話,皺著眉頭看了另一個方向上的五哥一眼,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