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抱成一團亂七八糟的重重摔在了地上。
以劉正的修為神通,平日裡像這樣突然一口氣喘不上來直接昏迷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偏偏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暈了,而且暈得徹徹底底。
我服了也睡得酣甜無比,溫樂陽就差把它放在嘴裡咬了,無論怎麼拍打呼喚,它就是不醒,指著它再度喚起流金火鈴阻擋陰兵,估計得等明天早上。
陰兵轉眼間闖進了溫樂陽的靈識,那是什麼啊!旌旗遮天蔽日,萬馬咆哮戰鼓隆隆,密密麻麻的彼此擁擠著,絲毫不知疲倦的衝鋒,遠遠地直連天際,彷彿決堤的怒海,把所有地面的空隙全部佔領,一隻來自幽冥的洪流浩浩湯湯,不停湮滅著這片畫巫山水中所有的空間!一層層的巫術禁制也隨之發動,每一次都是數以千計的消滅陰兵,但是就像從巨浪中舀出一瓢水,根本阻擋不住那一片幽冥的腳步,甚至連拖延片刻也無法做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熟悉的大吼從他身後的山巒間響起:“陰兵勢大,所有人向北撤,畫城巫蠱在蟒山與這群豬狗魂魄決一死戰!”
後方有一條連綿山脈,遠遠望去像極了一條正展開身體昂首吐信的巨蟒。
樂羊甜已經知道前面的巫蠱擋不住陰兵,準備收縮巫蠱之力,在蟒山最後阻敵。
溫樂陽聽見他的呼喊,臉上笑得比哭還難看,他也受傷極重,身體裡的生死毒散亂成一片,一直無法匯聚凝結,根本沒力氣像剛才那樣揹著劉正逃命。
別說目光盡頭的蟒山了,現在就是給他個墳包他都爬不上去,溫樂陽拼了老命把劉正拖到自己的身邊,暗金流毒散亂的佈置在自己跟前,但是根本無法有序的流轉,就那麼東一塊西一塊,鋪得雜亂無章,一窪一窪之間縫隙極大,溫樂陽費力的把兩隻磨牙銅蟻放出來,這一陣子它們倆回覆了不少,應該能驅趕不少流毒,沒想到兩頭螞蟻跳出來之後,向著陰兵蜂擁而至的方向張望了一下,頭上的兩根觸鬚立刻驚駭的乍起來,彼此呼哨一聲,死乞白賴的又鑽回了溫樂陽的包囊裡,一點沒客氣。
陰兵越來越近,溫樂陽已經能夠完完全全感受到空氣中醞釀盪漾的森冷死意,只怕過不了幾分鐘,就得被陰兵吞沒。
流金火鈴彷彿也隨著我服了一起酣然入睡,巨大的身軀巋然不動,倒是天上的崑崙神劍,震動的越來越急促,溫樂陽不懂劍訣,指揮不了它們,不過還是情不自禁的抬頭對著那些長劍大吼:“護主……律…律令?”
話音落處,咻咻的破空聲轟然大作,崑崙萬劍齊齊發出一聲震鳴,猛地掉頭,飛跑得一乾二淨!
第三卷 人世間 第二十七章 陰陽
溫樂陽恨不得給自己嘴巴來上一拳,崑崙神劍聽見他的召喚之後,不僅沒衝出去阻擋陰兵,反而跑了個一乾二淨,其實這事兒跟他沒關係,小掌門劉正又重傷又脫力,昏迷之後神識散亂,再也控制不住神劍,崑崙神劍沒了指引,自動回去了崑崙山老巢。
陰風越來越熾烈,怒海狂潮般的陰兵,終於湧到了跟前!
至金流毒沒有主人的驅動,散亂成一片根本無法阻擋陰兵!溫樂陽在陰兵襲體的剎那苦笑了一下,想不到,逃過了佞蛟的剿殺,此刻卻再也躲不開陰兵的追襲,更想不到,自己臨死的時候懷裡還躺著個男人。
一股平日裡根本就無法想象的冷,不是冰針般的刺痛,不是冰凌般的炸裂,而是一層陰冷看似湍急實則緩慢的裹滿了全身的面板,然後鑽進了所有的汗毛孔,一層層的侵蝕骨肉、血脈、五臟六腑,偏偏意識無比的清醒,無力的感覺著自己的身體被緩緩侵蝕,等待著最後靈魂的消亡,這種等待無比折磨,也無比無聊。
溫樂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奮力高舉雙手,把昏厥的小掌門劉正舉起來,即便兩個都要死,也就讓自己先死吧……溫樂陽很後悔,早知道剛才不那麼財迷,答應劉正死前最後一個願望,也許現在就能橫下心把劉正墊在屁股底下了,至少也不用像此刻那麼辛苦,擺著一個經典造型來等死。
我服了和裝著磨牙銅蟻的包囊,也被溫樂陽放在劉正的胸口上。
身體中那些散亂的生死毒,也終於發現了這股可怕的入侵,拼命蠕動著,想要匯聚成流,每一滴生死毒的掙動,正帶來鑽心的痛!溫樂陽的五臟六腑都在佞蛟的撞擊中受了重傷,根本難以承受生死毒潮的匯聚、湧動。
此刻的溫樂陽真恨不得能有人照著自己的後腦勺狠狠來這麼一下子,打不死打昏也行,總好過看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死後究竟是變成一具乾屍,還是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