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其他人說:“已經有快三成的傷亡了,不過大都是修為較低的同道。五福弟子、世宗高手、高原修士這些大門宗,主戰之力還在。”
小掌門劉正的道袍已經被怪物的血染變成了黑紫色,渾身上下都氤氳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要是沒辦法突圍的話,最多也就還能再堅持三五天的樣子。雖然佔了地利,但普通弟子誰也扛不住這麼無休止的打殺。”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只有萇狸,眼睛還是那麼亮晶晶的,拉了拉錐子的袖子,笑嘻嘻的小聲問道:“我剛才殺怪物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這場天大的殺戮,歸根結底,是因為我當年跑到黑白島砸碎了你才惹出來的。”
錐子笑著罵道:“還好意思說!”
萇狸輕輕嘆了口氣:“我一時任性就惹下了無盡大禍,害死的絕頂劍仙、大妖、修士、怪物、生靈,數都數不過來……”
錐子瞪了她一眼:“現在後悔了吧!”
不料萇狸俏皮的挑起了一根眉毛,突然跳了起來:“我為了一句話,等過兩千年;我為了試他真心,得罪了所有人;我為了自己高興,也整整禍害了天下兩千年,我怎麼會後悔!放眼天下,就連太古時的怪物、開天時的大神都算上,又有幾個能活出我這份滋味的!”
說著,萇狸哈哈的笑了起來:“真正的逍遙,就是我無論做了什麼,都不用說對不起!這輩子就算死的再慘,我下輩子還要想辦法再玩一趟!”
圍在她身邊的人全都樂了,不遠處的讓炯大喇嘛伸出手狠狠的摩挲著頭皮,有點想不明白自己一輩子參研佛法、濟世救人,怎麼和這群妖孽混在一起了……
這時候錐子突然愣了愣,從兜裡拎出被凍成了冰坨子的瘋蛤蟆,隨手撤掉法術:“醒了?”
瘋蛤蟆兩隻眼睛瞪得溜溜圓,目光裡盡是納悶的神色,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身邊的大陣仗,最後看了看漫山遍野的怪物,裂開嘴巴甕聲甕氣的問道:“咋回事?”
萇狸第一個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瘋蛤蟆醒來之後,又變回了紅壺。
紅壺不明所以,目光來回亂轉,最後停在了旱魃身上:“你惡狠狠的瞪我幹啥!”
哄的一聲,所有人都笑了,錐子一邊笑著,一邊三言兩語,把溫樂陽被困化境,大夥揮兵來救卻被困住的事情,對紅壺簡單交代了一下,不過沒提它精神分裂的事。
紅壺一路聽下來,時而氣的哇哇怪叫,時而驚的目瞪口呆,到了最後卻放聲大笑了起來,張開的大嘴幾乎都能把自己吞下去,莫名其妙的說:“土行天錐的後人,就是那個土皇帝桑哥兒,還有人記得他不?”
其他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它的意思。四年前在華山之巔,桑哥出現之前就已經被天音真魂襲擊、抹掉了元神,繼而被木行孽魂附身,最終這個禍害死在了巨劍流金火鈴之下,這件事發生的時候,紅壺還在離離山裡關押著,應該並不知情才對。
紅壺的眼神無比得意:“我吞過柳相的真魂,雖然沒能煉化了那個雜碎,但是多少也得了些他的記憶。特別是那時在他身上剛剛發生不久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就算一群高手個個心智通天,也猜不出紅壺到底想要說什麼,幾乎都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紅壺卻繼續笑著:“真魂在襲殺桑哥的時候,曾經得到了一份孔弩兒傳給他的陣圖!當時天音曾經看過那份陣圖,雖然沒太當回事,但也盡數記了下來,現在那副陣圖,就在我的腦子裡!”說著,紅壺伸出一隻短粗的前腿,笨拙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瓜子。
話音剛落,三個絕頂妖仙就不約而同的低呼了一聲!
其他人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錐子笑著提醒大家:“那副陣圖,施展開來便是接引法陣!”
在華山之巔,孔弩兒傳下的陣法,本意是要把三個決絕之地中埋藏混沌根脈的荒原接引來,結果因為混沌錐傳人的胡鬧,把離離山和黑白島也一起引了過來。
劉正明白了紅壺的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果能還原陣圖,施展陣法,咱們就能登上荒原,不用困在此地等死!”
說完,停頓片刻,努力平復了滿心的激動,正色的說道:“荒原莽莽萬里,比著十萬大山要廣漠得多,那時咱們也就有了迴旋的餘地,在甩開怪物們之後,未必不能繞回來,去救溫樂陽。”
紅壺現在送來的,說白了就是一個戰略縱深,一個和怪物們周旋的機會。
知道不用再被困在孤峰上,囡囡的小臉盡是開心的笑容,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悶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