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嘭!
悶響聲不停,並不急促,相反還有些緩慢,可每一聲都彷彿變成了眾人的心跳,慢的讓人窒息!化境就彷彿是一個巨大的肥皂泡,外面有什麼東西,正在一下又一下錘擊著它。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從對望的眼神中,讀出了自己的惶恐,先前那一抹驚喜早被層層疊疊的氣浪滌盪得一乾二淨!
侏儒老道最先恢復了清醒,揚手亮出了自己的飛劍,他一出手,祁連弟子立刻圍攏過來,天空中懸著數千法寶,但那道赤練劍陣,就像橫亙在天地間的一條傷口,最為觸目驚心。
老道沉聲傳令:“事出蹊蹺,未必是援兵,所有人……”他的話還沒說完,最後一聲悶響沖天而起,整片化境狠狠的跳了一跳,把修士們震得東倒西歪。
十幾道裂璺無端端的從空氣中出現,就像被斬斷尾巴的蚯蚓,拼命地扭曲著身體,從四面八方向著化境入口蔓延而至,侏儒老道突然臉色煞白,幾乎是嘶吼著大喊:“他們要把入口弄大!”
話音落處,冥冥之中一片怪獸嘶鳴吼叫,剛剛停歇片刻的怪物洪流,又復奔湧而至!而化境的入口,比起剛才擴大了十倍不止!而衝在最前的,全都是皮甲堅硬,身居異術的邪魔穢物!
刑牯,有些像兔子,潔白可愛,卻長著四隻異常粗壯的蹄子,腳步聲比著野象還要夯重,每踏出一步,天空中必陷落一塊巨石;
桀蝗,看上去和大一些的蝗蟲沒什麼區別,喜振翅歡鳴,唱聲尖銳足以震裂巨石,行動時成群結隊數以萬計,所過之處巨響轟跌,天塌地陷;
翠染,三眼金鳥,來去如風膽小如鼠,目光卻有如實質,凡與之對望者,無論修為高低,都會立刻發瘋……
飛沙走石、魔光鬼影、血霧邪蹤……濃濃的腥臭如有實質,把天地猛然包裹起來,湛湛的藍天轉眼暗淡無光!到了此刻,化境中的修士終於再不能同心同德,一些膽小的人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恐懼和頹喪,轉頭逃向了化境深處。
一人逃走,便有兩人喪膽,兩人喪膽便有四人偷偷挪動腳步……戰場上的恐懼猶如瘟疫,彈指間肆意蔓延,逃走的人越來越多,侏儒老道鬚髮怒張,飛劍引動著赤練在半空盤舞,燦燦赤芒凜冽而淒厲,想要斬殺逃兵,可最終祁連劍陣還是陡轉方向,蕩起賁烈妖嬈的火光,衝向了入口之處那些洶湧如潮的怪物,老道狠狠跺腳,不甘的罵道:“豎子啊,不足與謀……”
還沒感慨完,屠米就一把拉住了他,胖女人彷彿早知如此,神色裡看不出太多的驚慌與憤怒,呵呵的笑道:“道爺,出口守不住了,退吧!到化境深處,再和這群王八蛋周旋!”
說著,屠米呼哨了一聲,世宗高手迅速聚攏,和祁連弟子匯合到一起,抱上還在沉睡的溫樂陽、蚩毛糾,一邊揮舞法寶抵擋追兵,一邊向著化境深處逃去。
怪物們一衝進來,就從滔天濁浪化作十幾道湍湍洪流,向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所過之處血肉飛濺、修士臨死前的慘呼,震徹蒼穹!
集結化境全部高手,泱泱數萬人之力,佔盡地利,卻也只在十萬大山的怪物面前,堅持了四天……
就在化境入口失守的同時,九頂山溫家村也突然亂了起來,有四個人一路跌跌撞撞,狼狽不堪的從山下跑了上來,衝在最前面的那個,進了村子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修行的千江水有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清淨心靜澈滅神劍法,自有奇妙之處……”
化境消失後,去追蹤紅壺的錐子就趕回了九頂山,此刻正在坐鎮村裡。
不久前秦嶺、烏鴉嶺、七娘山幾乎同時遇襲,這三件事都是‘孽魂版’的紅壺用它的法寶佈下陣法所為,三個陣法同時發動,錐子一個人應付不來,最終只是化解了苗、駱兩家的滅頂之災。
而紅壺也趁亂逃走,擺脫了錐子的追蹤。
那些趕赴兩家增援的高手,現在也都回了自己的門宗。
錐子從屋裡一閃而出,惶急中帶著幾分驚喜,厲聲叱喝:“溫樂陽呢?”
十九果然守諾,把稽非、水鏡、娃娃和瞎子四個人放回了九頂山,但是她無論如何沒想到,老道的修為稀鬆但功法自有神奇之處。殺他不難,可要想抹去他的記憶,就算孔弩兒也做不到!
老道既然沒失去記憶,那化境的秘密,就再也瞞不住九頂山上的人了。
錐子把前因後果問明白,立刻追問老道:“知道他們在十萬大山何處麼?”
且不說那個五行妖怪,單單那些天錐後人莫不是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