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三位真人盡皆如此!他們每個人都俯仰無愧,你若隱瞞真相,反倒小瞧了他們!”
劉正的眼神跳了一下,那股死氣沉沉的硬朗變得有些鬆散了。
非非頓了片刻,把聲音也放得柔和了許多,說了一句拗口的話:“天音真人已經不再是天音真人,你要明白這一點!現在那個邪佞的雜碎,根本不配叫做天音!我只是個凡人,幫不上你什麼,只盼著你們戮力同心,”說著伸手指了指溫樂陽和劉正兩人:“殺了那個雜碎,才能坦然夢到天音英魂含笑九泉!”
劉正的眼中不知何時已經滾下了兩行略帶渾濁的淚水,喉結上下顫動著,不停在喉嚨間發出咔咔的悶響,彷彿一股盤旋、糾結在心頭已經千萬年的悶氣正在奮力地掙脫桎梏,想要衝出來!終於,那一股噬魂蝕骨的傷心變成一道穿金裂石的嘯,從劉正的口中噴薄而出!
在他身後的七十二名崑崙弟子,隨著掌門人的痛嘯一起放聲大哭!
每一位劍尊都是百歲以上,白髮蒼然,現在卻好像一個痛失親人的孩子,哭得捶胸頓足,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只剩下了自己!憤、恨、心痛、哀傷,這世上最凜冽的、最淒厲的嗥,剎那響徹了整座雪頂!
溫樂陽擦了擦眼角的溼潤,對著非非認真的點點頭,明白非非已經透過劉正的表情,明白了誰才是真正的兇手。
劉正自始至終不肯提及此事,把它當成了黑白島和崑崙道永遠也無法擦掉的恥辱。
非非這一番話,好像醍醐灌頂,一下子開啟了劉正的心結!天音真人現在做下大惡,卻與他本人無關!黑白島隱世護天,三位劍仙永遠都當著起四個字:俯,仰,無,愧!
長嘯當哭,久久不絕。
直到半晌之後,小掌門劉正才漸漸收斂了嘯聲,臉上的淚水早就縱橫一片,表情依舊悲慟,但是目光中已經盤起了久違的生氣和盎然,跟著也不用溫樂陽再追問,就緩緩說出了天書天畫兩位真人遇害的真相。
黑白島三位劍仙修煉的功法非常特殊,進境比著其他的門宗都要緩慢得多,但是可以獲得千萬年的性命,就算進境再慢,積年累月的修煉下來,功力也足以睥睨天下,兩千年前含忿追殺貓妖萇狸,會同各大門宗的高手,與拓斜和萇狸兩位師祖驚天一戰,三位劍仙各自負傷,就此返回黑白島。
這時候溫樂陽做了個手勢,打斷了劉正的話:“當初事發之後不久,拓斜師祖曾經遠赴黑白島,向天音真人說明了柳相的孽魂的事情……”
劉正的臉色明顯一愕:“拓斜還曾經到過黑白島?”跟著又搖頭苦笑了起來:“這個事情,師叔和師傅兩人都不知情,否則又怎麼會在兩千年裡窮盡心裡尋找柳相孽魂!你繼續聽我向下說吧!”
三位真人的功力,以大師兄天音最高,兩千年前那場惡戰之後,他們都受了不輕的傷,但當時天音的情形最好。
回到黑白島之後,天書天畫兩人立刻閉關療傷,天音似乎傷的不太重,所以不用閉關。
溫樂陽點了點頭,明白拓斜師祖遠赴黑白島的時候,正趕上其他兩人閉關修養,所以把掠落和靡續所為,只對天天音真人和盤托出,並且抽離巫力注入玉符,把它交給了天音真人請他代為轉交自己的弟子後代。
天音真人是一代劍仙,為人自然值得信任,而且雙方雖然有極深的仇怨,但是此刻目的一致,都是要想盡辦法重新封印九頭怪物,隨後拓斜師祖離開黑白島不知去向,不過他要做的事情,歸根結底會和柳相有著莫大的關聯。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天書天畫兩人恢復如初,可是等他們出關的時候愕然發現,本來傷勢最輕的天音真人已經處在了瀕死的邊緣。
按照天音自己的說法,他在那一戰中受了隱傷,就連他自己也沒發覺,現在真元散亂馬上就要逆血攻心而亡。
小掌門劉正嘆了口氣,輕輕的搖頭:“其實那時,天音師伯就已經不對勁了,不過師父和師叔都沒察覺到。”
其他兩位真人看到師兄瀕死,毫不猶豫的將自身的功力度入天音的體內,幫他護住心脈歸攏真元,最後總算保住了天音的性命,隨後天音閉了死關,開始龜吸療傷。
天書天畫兩人這次幾乎耗盡了真元,直到百多年之後才盡數恢復,開始四處尋找逃逸掉的那隻柳相孽魂,同時著手建立崑崙道,幫助他們在人間行走,崑崙道雖然源自黑白島,但是功法與黑白島迥然相異,天書真人培養弟子當然不能讓他們和自己一樣,上來就先拿出幾千年緩緩築基。
說到這裡,劉正突然對著身後比劃了一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