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為伴,整個人身上都氤氳著冰凌般的淬厲。
吉松見到老友,神色裡不僅看不出有什麼歡喜之意,反而還帶著幾分不耐煩,皺著眉頭問喇嘛:“你怎麼來了?”
“來找你自然有事!”讓炯喇嘛說著,一把拉起瘦竹竿似的吉松:“別站在野地裡喝風,先去你那裡再說!”
不料吉松卻像根釘子似的站在地上不動,抖手想甩開了喇嘛:“我有事要出門,你先去我那裡等著。”
讓炯在高原上的身份極為尊崇,幾乎所有藏地修士都對他禮敬有佳,絲毫不敢怠慢,但是這個吉松本事不見得有多大,脾氣架子都著實不小。
讓炯顯然早就習慣了吉松這副冷冰冰的樣子,絲毫也不以為意,大手依舊牢牢抓著吉松枯瘦的腕子,呵呵笑道:“我來了你還想著出門?天大的事情也……”讓炯正說著半截,突然皺起了眉頭,上上下下把吉松仔細地打量了一邊,語氣間已經凝重了許多:“有對頭找你麻煩?”
吉松披著一件破破爛爛的紅色布袍,在胸前的兜子裡裝著金剛鈴,身後揹著一隻純白色的大法螺,另外一隻手裡還握著一把金剛杵。
溫樂陽不懂密宗,但是看吉松全副武裝的樣子,也知道他是要出去打架了。
吉松兩隻怪眼一翻,瞪著讓炯大喇嘛:“誰知道是些什麼人,你莫拉著我,讓他們跑了我跟你沒完!”說完又開始拼命的甩手,想要掙脫讓炯,大喇嘛卻絲毫不客氣,大手像鐵鉗似的,就那麼牢牢抓著吉松說什麼也不鬆開,好像自己只要稍一鬆勁對方就會跑個沒影似的。
大穿山甲看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光站在那掰腕子了,第一個不耐煩了,甕聲甕氣地怒喝:“都給我住手了!瘦子先說話,你要去幹什……”
誰也沒想到破土的話還沒說完,吉松猛地怒喝了一聲:“什麼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舉起另一隻手裡的金剛杵,摟頭蓋臉照著他就砸下去了。
破土哪能讓他打到,閃電般的退後隨即氣的哇哇怪叫,邁步急衝就要痛打吉松,溫樂陽趕緊跳到他們之間,擺著手還沒說話,不料吉松又揮起手裡的法器,對著溫樂陽的腦袋就掄了起來,嘴裡依舊怒罵:“凡人,滾開!”
溫樂陽身後還揹著個女孩,眼看著那隻金剛杵掛著罡風毫不留情的打向自己,心裡也怒氣上湧,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法,要是普通人非被他打成肉醬不可,雙手一翻,蕩著錯拳就迎上了金剛杵,兩股巨力一蕩之下,溫樂陽紋絲不動,吉松一屁股把自己摔進了大喇嘛的懷裡。
要不是讓炯還抓著他一隻手,他指不定就摔哪去了,溫樂陽現在的修為比著老兔妖不樂都毫不遜色,一般的修士神通哪能和他的銅皮鐵骨相抗。
吉松嗷的一聲就跳起來了,一邊像只發瘋的小雞似地玩命想要掙脫讓炯的手,一邊用金剛杵遙指溫樂陽:“看走眼了,原來不是普通人,王八蛋再來!”
小沙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趴在大喇嘛的背上對著溫樂陽大叫:“是個混人,打他!”
非非可比小沙懂事多了,不過也笑得花枝亂顫:“別打別打,這個十三雖然混些,但是知道的事情多……”
讓炯大喇嘛看著眼前就要亂成一團,猛地手腕一翻,腳底下一個絆子直接把吉松扔到了雪地上,隨後肥大的身子一轉,用兩條粗腿把他牢牢鎖住,喇嘛施展的不是密宗神通,而是草原上正宗的跤術,在壓住了吉松的同時,也用身體把他和溫樂陽、破土兩個人隔開,隨後喇嘛才開口:“你打輸了就給我們幫忙,老老實實說話!”
吉松費力的把腦袋從讓炯的屁股旁邊露出來,使勁點頭,緊跟著就覺得身體一鬆,立刻翻身躍起,瞪著溫樂陽和破土:“你們兩個誰來?”
破土撇了撇嘴,回頭對著溫樂陽說:“你上,我怕弄壞了他!”
溫樂陽笑著點頭,也不把非非放下,徑自問吉松:“什麼時候開始?”
非非趴在溫樂陽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這個吉松不是真橫,是有恃無恐…知道大師不會讓人傷他……”
吉松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已經手腳麻利的在自己周圍佈下了防止敵人偷襲的密宗不動身法印,嘿嘿的冷笑著說:“現在就可以了!”說完抬手去金剛鈴用力搖動,手裡的金剛杵一橫,正要開聲斷喝密宗真言,不料眼前猛地一花,對方已經合身到了跟前,吉松的不動身法印根本就沒能攔阻片刻,就被溫樂陽的錯拳破掉。
吉松正想後退,突然一片人影在自己跟前亂晃,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