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樂陽也搖晃幾下腦袋,現在就算想破了頭,還不如出去以後問問老兔妖不樂或者自己的祖師奶奶萇狸。
尾末現在還沒回過神來,四肢癱軟的坐在地上,嘴裡反反覆覆的唸叨:“師叔是對的?師父師祖都是錯的……”溫樂陽知道剛才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生怕他把自己給逼瘋了,嘆了口氣接過話題:“師叔怎麼就對了?”尾末根本就沒看他一眼,就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像個祥林嫂似的不停反覆的唸叨著師叔對,師祖錯。
溫樂陽走過去,輕輕把一抹清心穩神的藥物彈進了他的鼻端。尾末這才身體一震,眼睛裡略微恢復了一點神采,望向溫樂陽:“難道師叔說的真是對的?”
溫樂陽介面笑著問:“師叔他老人家說什麼了?”
“師叔說不僅天是數地是數,人情世故、悲歡離合也是數。不入世則不知數,不知數而算純屬胡鬧。”尾末不說則已,一說就是繞口令:“師祖說天道大數,世情小數。以小數推大數無異蚍蜉撼樹白費力氣。身在世外,數在眼前,才能不亂人亂己。”
“哦!”溫樂陽吞了口唾沫,點點頭,過了片刻又不甘心的問:“啥意思啊?”
尾末狠狠的長嘆了一口氣:“師叔想要入世,師祖和師父執意隱修。最後大吵了一架之後,師叔叛出天算門宗,入世去了。”
說著,停頓了片刻之後又嘆了口氣:“師父說過,師叔天資縱橫,對世情小事的術數推衍自有一套辦法。他們師兄弟小時候也常常以推衍命理為樂。師父很少算對,師叔則一次都沒錯過。”
溫樂陽試探的問了聲:“兩位老人家互相算命?”
尾末點點頭:“算…算是吧!”溫樂陽嘿嘿嘿的笑了,湊到尾末跟前問:“老神仙,你會算命不?”
尾末先點點頭,又搖搖頭:“師叔說的天是數,地是數,我是明白的,也會算的。不久前窮盡心力終於推衍出安史之亂……。”
溫樂陽趕緊打斷了他:“您就別總想著安史之亂了。”
尾末嘿了一聲,繼續說:“可是人情世故是數,悲歡離合也是數。我從未入世,不懂這些的。我一直都是以大數推大數,小數怎麼算從沒試過。算命……能算倒是能算,但是未必算的準!”
溫樂陽馬上報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您連安史之亂都算出來了,更甭說這點小事了,您給我算算……”
尾末似乎打起了一點精神,按著溫樂陽的生辰八字在地上劃拉了幾下。突然狠狠的苦笑了一聲,伸腳把剛才劃的痕跡全都給趟了。臉上的表情痛苦到了極點,雙手在頭上亂抓亂撓。
溫樂陽看他突然發瘋了,一時間手足無措,趕緊按住了尾末。
尾末掙扎了幾下,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溫樂陽:“你家房子朝向如何?你父母的生辰八字你可知道?”
溫樂陽一愣:“算命的不用問這些吧?”
尾末怒罵了一聲:“老子不是算命。術數推衍,要的關鍵極多,才能推出結果。我從沒算過命理陰陽的小數,一時間還摸不清路數,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在天算傳人看來,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能成數,但是推衍的過程各不相同。剛開始的時候尾末雖然牛皮吹的山響,但是他只擅長在天算門人看來最重要的天道大數。對於命理世情這些小數的推衍,一時間還摸不到頭腦。
溫樂陽放開了他,老實巴交把房子的朝向、父母的八字也告訴尾末。
尾末這次算一會,就會皺眉想上一會。,時會問溫樂陽各種各樣的問題。開始的時候還比較靠譜,比如叔伯姨媽幾人、出生當日天氣如何、九頂山山脈氣勢等等。可是越到後來問的問題越讓溫樂陽目瞪口呆,家裡有沒有養狗,鄰居家幾口人,生他之前爹孃吃的什麼,各種各樣的問題亂七八糟。尾末在地面上劃的攤子也越來越大,各種古術數的式子和列圖足足劃出了十幾米的方圓。
在推衍的時候,尾末幾次暴跳如雷,瞪著溫樂陽的目光苦大仇深。終於在過了不知多少時候之後,尾末突然哈哈大笑,心滿意足的把手裡的石條狠狠擲在了地上,恣意狂笑道:“小數,不過如此!”
溫樂陽突然緊張,忐忑的問:“您算出來了?”
尾末笑的心滿意足:“不是算出來了,而是終於算對了。”
溫樂陽有點納悶的追問:“算對了?算對了什麼?”
尾末剛才推衍術數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完全沉浸了進去,暫時忘了仙夢落空的痛苦。就像成功透過大考的學生一樣,整個人都神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