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祁繼沉默了一下,去接了一杯水,過來給她,她不接,只是死死的盯著他看,眼底全是委屈之色:
“你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謦”
這是一句指控凡。
她已走出他的世界足足八年,本來已沒有什麼奢望,但他在卻八年之後給了她希望。
既然給了,就該負責到底,他怎麼可以又來扼殺她對未來的期望。
一陣沉默。
他什麼話也不說。
良久。
“把水喝了,晚餐我已經讓人做了,等一下,多少吃點。”
他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目光沉靜的逼視她:
“芳菲,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得作個鑑定。這幾天,你安心在這裡靜養,等結果出來了,我再來回答你的問題。好好養著吧……”
“什麼?你竟然在懷疑這孩子不是你的……”
米芳菲頓時睜大了眼,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並且驚坐了起來,卻因為肚子疼,而不得不扶住床沿,而咬唇瞪了過去:
“祁繼,你怎麼可以這麼汙辱人?難道你忘了嗎?我交給你的是清白之身!你居然說得出這種話……”
祁繼目光一動,神情依舊平靜:
“芳菲,這件事,我只是走走程式,總要做個明白的不是嗎?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不會賴,不是我的,終歸不是我的,你想賴,也賴不上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說完這話,他轉身,走出房門去。
“祁繼!”
米芳菲急急叫,男人並沒有因為她的叫聲而頓下步子。
門口,有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守在那裡。
祁繼在那裡叮囑了兩句,很快,下樓的腳步聲傳了上來。
看著他離開,一聲難以抑制的哭泣聲,從米芳菲嘴裡情不自禁的溢了出來。
二
米芳菲喜歡祁繼,從蹣跚學步開始,她就深深喜歡上了他。
都說孩子很小的時候是沒有記憶的,但是,她就是深深記住了他,在學步之齡,這個長她兩歲的小哥哥,曾牽著她一起學走路。
那時,他力氣還那麼那麼小,小到沒辦法扶住她,她腳下一軟,就能將他撲倒在軟軟的地毯上,每次,她都會眉開眼笑,因為,她喜歡撲倒他,就那樣抱住他,把口水流到人家臉蛋上,而他只能無奈的笑。
後來,稍稍長大,他還教她辨認各種蔬果圖片。兩個孩子能坐在一起排排坐的認字,玩積木一整天,時不時小吵小鬧,時不時笑抱成團,自成一個小世界,誰也打擾不了他們。
讀了書,每逢週末,是她最開心的事,因為她能趁這兩天到祁家找祁繼哥玩了。
祁繼哥對別人都愛理不理的,獨獨對她很好很好——
他們都說祁繼哥對她不一樣,因為她是他的媳婦兒。
那時小,還不知道什麼是媳婦兒。
後來,她懂了,祁繼哥卻失蹤了四年多。
那時,她因為想念病了好久。
那時,她常常做夢夢到和祁繼哥玩,醒來總會追問父母:
“祁繼哥回來了沒有,回來了沒有?”
那時,她哭著,鬧著要祁繼哥,想要讓日子重新回到過去。
四年後,祁繼哥回來了,她好開心。
可一陣狂熱的高興過去之後,她卻赫然發現:她和祁繼哥的關係,變微妙了,雖然他還是對她很好,可是再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會親密無間的和她睡同一張床,喝同一個杯子,會時不時的抱抱她了。
那時,她就覺得祁繼哥和以往不太一樣了。
母親說,你祁哥哥在外頭吃了那麼年的苦,肯定會和以前不太一樣。再說,你們長大了。
她不明白,本來好的可以黏到一起的兩個人兒,就能因為長大了,變得疏遠了嗎?
她不知道別人是怎麼一個情況,
總之,她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讓人覺得討厭的現狀。
祁繼哥回來的那兩年,只顧著讀書,應該說,他是拼了命的在讀書,根本就不給自己半點時間放鬆。
她再也親近不上他了。
比如說:他會把她扔在邊上,幾個小時也不理她一下,直到她忍無可忍的去奪他手上的書,他才會記起她的存在,然後笑著陪她小小說上一會兒話。
廢寢忘食是他那兩年的學習狀況。
這種求學若渴的態度,曾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