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喝杯水!”
時檀給倒了一杯水,坐下後開始詢問她這幾年的經歷起來,想知道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姐什麼時候嫁的人?”
“五年前!”
駱櫻回答了一句,小口喝著水,側臉上的紅腫,非常的觸目驚心,可見那個男人打起來女人來有多用勁兒——可惡,那個男人,把姐當作仇人來看的嗎?
“那混蛋是幹什麼的?”
“做房地產的,叫房寶山。”
時檀一聽頓時瞪大眼:
“那房寶山不是一個暴發戶嗎?而且還是個離異有女兒的人。文化程度很低,姐怎麼會嫁給這種人?”
在她看來,像姐這樣的才女,嫁給這種男人,那簡直就是在暴斂天物。
駱櫻的眼裡閃過幾絲痛苦之色,馬上低頭看著水晶杯,嘴裡則澀澀的吐出三個字:
“沒辦法!”
聲線抖了那麼一下,她嘆了一聲,才又繼續往下說道:
“爺爺把我們趕出駱家之後,我們的日子就一直過的很不如意。
“02年,我爸曾和人合夥做生意,合夥人跑了,投入的錢都打了水漂。之後,我爸做什麼什麼就虧本。再後來,他想在股市上把錢賺回來,03年那年國內的股市不是挺火嗎?他的確在裡頭賺了一點,可04年股災一來,不僅賺的錢全虧在了裡頭,還把本金賠了一個精光。為了翻本,他瞞著我們借高利貸。最後還把唯一一處別墅都抵壓給了銀行。結果那一年,股市一路下跌,沒有上揚。之後,我們的房子,被銀行收了,只能另外租房子住。打那時起,高利貸就開始追著我們不放。天天來鬧。
“那段時間,我們過不下去了,我爸曾來求過爺爺救命,爺爺不肯幫忙,說,爸的窟窿捅得實在太大,他沒辦法給填。
“就是在這種走投無路之下,房寶山出手幫了我們。等換條件是,讓我嫁給房寶山。我沒辦法,為了救我爸,救這個家,只好嫁了。
“婚後第一年,他待我還不錯,拼命的纏著我,要我給她生兒子。嫁過去沒兩個月,我就懷上了。養胎到四個月時,做了性別檢測,是個女孩,他逼我流了。他說了,他家裡有一隻賠錢貨就夠了,不想要第二個。我沒辦法,只能聽他的。
“又過了幾個月,我又懷上了,這一次是個兒子。他把我當寶貝一樣護在手上。六個月後,因為他女兒推了我一把,小產了。
“第二年年底,我第三次懷孕,還是是女孩,這一次,我不想流,我跟他說:再這麼流,身子會流壞,以後恐怕就懷不上了,他很生氣,就是不要,還打了我一頓,孩子再次沒了……
“第三年夏天,我第四次懷上,是個兒子,他很高興,結果,在第五個月時查出孩子死在了肚子裡,只能流了……
“就這樣,連著幾次小產之後,他對我沒了興趣,動不動就打就罵……”
一句復一句,駱櫻平靜的陳述著她這幾年過的屈辱日子,眼底一片死寂。
時檀聽得直倒吸冷氣,忍不住憤憤叫了起來:
“這種男人,你跟著他幹什麼?為什麼不離了?”
換來的是駱櫻一記苦笑:
“我也想離,可離不了!”
“為什麼離不了?”
“結婚前寫過協議的。他給我爸還債,我給他生兒子。我要是離婚,我爸就得還錢。那時,我爸有寫過借據。當時,他為了防止我們反悔,硬是把我和我媽、還有我弟的名字都寫了上去。所以,這個婚,我沒資格提離。只要我一天不給他生兒子,這個債務就算是一天沒還清!檀檀,那份借據寫得很清楚,是專業律師給起草的。其中只涉及借款
事宜,並沒有梆定買賣婚姻和生子協定。只要我提離婚,他就能申請還款。所以,我爸媽是肯定不支援我離的。那一筆離婚費,我們家根本就負擔不起。”
時檀終於恍然,怪不得她的眼神會這麼的萎靡不振,原來這個奸商房寶山,竟留了這麼一記招陰,實在是太可惡了。
她心疼的抱了抱這個被無情生活折磨得失去熱情的女人,好一會兒才問:
“一共借了多少錢!”
駱櫻遲疑了一下才說:
“本金八百萬。當初說好的,三年之內給生了兒子,就免息免本金。這些錢算是我生兒子的獎金。要是生不出來,三年之後就會開始長利息。按一分利息生,現在應該已經長了好幾百多萬了!”
這個房寶山還真是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