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江沐雪就不是個缺銀子的人,何苦為了那一對瓷瓶而白白蒙羞呢?
傻子才這樣做。
所以,李億一看就知是裴氏的手筆。
當即李億派貼身管家去命令裴氏立刻進城。
裴氏雖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遵守丈夫的命令,只好暫時作罷。
並且,在臨走之前,再三囑咐王縣令,讓他保密。她花一百金封王縣令的口,早已出賣她的王縣令卻連連推辭,說了一些扯東道西的官場話。
裴氏無奈,人家不要,她也不能把錢硬塞給別人。
於是憤憤然離開。
到了洪州府衙,見到李億,立刻遭來訓斥。
裴氏這才明白,王縣令那個卑鄙小人已經向李億告密,不過,此時她自顧不暇,只好暫且在心裡給王縣令記下一筆。
雖然被李億拆穿她滯留大慈恩寺的真實目的不是做法事,但她死活不承認是自己設計陷害溫庭筠等人,非說那對寶瓶就是江沐雪等人見財起意拿的。
李億冷笑,甩了一句,“人家在長安也是榜上有名的富人,會稀罕你那對破瓶子!”
說完,他人生第一次強硬起來,下令給裴氏禁足。
裴氏萬分意外與震驚,嫁給李億這幾年來,在家中向來她說一不二,李億隻有遵從的份兒,而現在他竟然要禁她的足!
裴氏當著下人的面兒大鬧,李億隻覺作為男人的那張臉面已經所剩無幾,不由得冷笑一聲,“夫人若是真不想跟鄙人過,大可和離。”
裴氏孃家勢力大,李億斷然不敢說“休妻”二字。
但一聲和離已經嚴重讓裴氏意識到危機。
便再不敢鬧了。
表面老實歸老實,但心裡卻把江沐雪與溫庭筠恨的咬牙切齒,管事趁機上前把江沐雪在京城開鋪子的事兒捅出。
裴氏大驚,剛剛她還挺奇怪,李億說什麼魚幼薇是富人,經管事一解析,頓時又嫉又恨。
一個小小的勾欄賤人,不僅日夜讓她的丈夫惦記,如今還有大筆的銀錢傍身,過的春風得意,而她就得被丈夫禁足,憑什麼?
立刻,裴氏把主意打到江沐雪遠在長安的鋪子上。
賤人,你不是逃嗎?
使勁兒逃,我把你的“老窩財窩”一鍋端了,看你如何!
就在裴氏計劃著要在長安動手找事兒時,一封來自永州段成式的書信落到李億手中。
信中表面言辭溫和,實則句句充滿譏諷與威脅,李億讀後,又氣又怒。
永州雖然離洪州遠,可段成式與洪州刺史,也就是李億的上峰是至交。
得罪了段成式,那他在洪州混的日子也不長了。
一想到罪魁禍首裴氏,李億便氣不打一處來,到裴氏面前劈頭蓋臉罵一頓,越罵越氣,越氣越罵,他一句比一句說的難聽,彷彿一下子把這五六年的積怨全發洩出來。
最後,裴氏被罵的臉都綠了,可仍然強忍著不敢辯駁一句。
一個月後,李億突然被貶,從五品的司馬降到洪州管轄區內一個小縣城做了七品縣令。
裴氏傻眼兒。
不過,她不僅沒有後悔她的所作所為,反而怪當初自己疏忽,沒把溫庭筠與江沐雪兩個就地解決,而留下禍患。
秋風蕭瑟的時節,李億帶著裴氏離開洪州府衙,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去下城就任。
江沐雪與溫庭筠悠哉悠哉的在永州耗了倆月,待一切塵埃落定,又重新回到洪州王縣令面前。
王縣令戰戰兢兢,畢恭畢敬,就差跪下對江沐雪磕頭求饒了。
如今正值亂世,類似王縣令這種官簡直太多太多,江沐雪只來要她的馬車,別的也沒多做廢話。
王縣令立刻將原物奉還,並說因為時日太長,那些土特產早就變質不能食用,為了補償,王縣令又重新給江沐雪準備了一車土特產,裡面竟然還有一千兩白銀。
江沐雪笑吟吟道:“大人是官,小女子是民,大人給小女子錢財,不算賄賂吧?”
王縣令擦擦汗,笑道:“哪裡,哪裡,這些都是下官給姑娘的賠償,因為下官識人不明,險些誤了姑娘的大事。”
“無礙,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大人的心意,小女子收下了。”話畢,笑嘻嘻的收了那一千兩銀子,還有那一車土特產。
溫庭筠早在旁擠眉弄眼。(未完待續。)
第390章 神姑(30)
這贓官的錢如何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