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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朱祁鈺拒當傀儡 於侍郎被迫表態

于謙也不和朱祁鈺繞彎,當下便直入正題:“八月十五日,也就是殿下向太后請求離京那一天,陛下率領的主力在土木堡遇襲,五十萬精銳全軍覆沒。 如今陛下生死不明,請郕王殿下速回京城,監國領政,以安人心。” 朱祁鈺擺擺手,笑道:“五十萬精銳這個說法,於侍郎若是拿去忽悠別人,我非常非常地歡迎和支援。但是現在這屋裡就只有你我她,大家就說點掏心窩子的話吧。至於五十萬這種明顯胡扯的話,就請不要再說了吧。” 于謙聞言,也不再堅持,畢竟五十萬之說確實有些過於天馬行空了。哪怕只是稍微讀過些三國志,瞭解些官渡之戰、赤壁之戰的,都會知道:像什麼五十萬、一百萬之類的話,除了長平之戰,其他的都像是隨口說著玩的。 既然略過了車軲轆話,那就直接講北京保衛戰。只是于謙為難地看了林香玉一眼,正欲勸退。不想朱祁鈺卻搶先出言,信口忽悠道: “於侍郎想必已經從太后那裡聽說了,寡人有疾,情緒稍一激動就頭痛欲裂,需要時時有人看護,一刻都離不了人。 所以王妃必須時刻陪在我身邊,我們夫妻一體,於侍郎有什麼話當著她的面講也無妨。” 於侍郎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得梗著脖子問道:“敢問殿下,臣的腦袋應該還沒有出問題吧,怎麼微臣記得,您的王妃是汪娘娘,此刻還在北京郕王府呢。怎麼這才幾天時間,就又多出來個王妃。” 朱祁鈺聞言笑道:“於侍郎請把心放在肚子裡,寡人的腦袋才有毛病,於侍郎您的腦袋卻是好好的。你知道的那個王妃是郕王妃,你眼前這位王妃是齊王妃。” “齊王妃?” 見於謙被引入了自己的套路里面,朱祁鈺趕忙先將一頂大帽子扣在于謙腦袋上:“早就聽聞於侍郎學富五車,博聞強記,才二十三歲便中了進士,小王一向欽佩之至。” 一頂大帽子就這樣被郕王粗暴地扣在腦袋上,于謙頓時生起了警惕之心。但話又不能不接,于謙只得拱手道:“殿下謬讚,微臣不過中人之資,全賴宣廟簡拔而已。” “於侍郎過謙了,小王生性愚鈍,不喜讀書。近日出京,旅途無聊,才信手翻了幾頁書。只是讀書雖無所得,卻是生出了一個小小的疑問,如今正好碰到於侍郎,還請不吝賜教,為小王解惑。” 于謙忙回道:“不敢,不敢,殿下請講,微臣願與殿下共同探討一二。” 朱祁鈺一臉認真地問道:“我這個郕王的‘郕’字,當作何解?” 于謙聞言一愣,錯愕地望向朱祁鈺。 朱祁鈺雖心中暗暗發笑,面上卻滿是虛心求教的表情。 于謙被朱祁鈺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一時就犯了難:說自己不知道吧,學富五車的帽子剛扣上,還沒戴熱乎呢。調頭就被問住,這傳出去也太不體面了。要是說自己知道吧,很明顯朱祁鈺早已挖好了大坑,明晃晃的,就等著自己往裡跳呢。 朱祁鈺催促道:“怎麼,於侍郎不願意教誨寡人?” 于謙嘆了口氣,只得回道:“郕,古地名也,在今河南濮陽、山東寧陽一帶,是周文王第七子姬武的封國。” 朱祁鈺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于謙繼續說出下半句。 于謙見躲不過這個大坑,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據《春秋》所記,魯莊公八年,魯國與齊國一起出兵圍郕,郕降於齊。二國同討,而齊獨納郕國。” 朱祁鈺讚道:“於侍郎果然學識淵博,小王佩服之至,您這一解釋,我就都明白了。按您的解說,我這個郕王是個隸屬於齊王之下的雜號親王,您看我理解的沒錯吧。” 于謙只得無奈地點點頭,雖然朱祁鈺把個別用詞故意整得不大準確,但大體意思確實沒錯,郕王這個名號確實算雜號親王。 畢竟就算麵皮再厚的人,也不能腆著臉,硬說郕王是個大好封號啊。 朱祁鈺笑道:“我作為先皇唯二的兒子,陛下唯一的弟弟,是與當今皇室血緣最親近的藩王,結果你們給我整這麼個雜號親王,這是不是有點太不體面了。 既然郕國是齊國下面的小宗藩,那我希望高升一步,去做大宗藩齊國的王,這個要求過分嗎?” 聽到這話,于謙就更不敢接話了:朱祁鈺明面上是在說從郕王升格成齊王,實際上卻是在影射小宗入主大宗的事情。 朱祁鈺倒也沒打算要于謙表態,便繼續抱怨道:“你們給我個雜號親王,平日裡苛待於我,這也就算了,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關鍵如今國難當頭,眼看京城不保,北方有淪陷之危了,你們又跑來讓我當監國,去背這個黑鍋。 到時候打敗了也先,功勞全是你們的。打不退也先,京城失守,你們就把屎盆子一股腦扣在我頭上。你們想的倒是挺美好,只是這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多的好事呢。 於侍郎你自己摸著良心說,這是人乾的事情嗎,缺不缺德,虧不虧心。”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