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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建州老奴五世之祖 城門偶遇宿命之敵

阮昔與那商人寒喧幾句,便引著他來到朱祁鈺面前。 那商人拱手施禮:“小人田惠卿,見過兄臺。” 朱祁鈺笑著還禮:“小弟劉玉,冒昧相邀,失禮失禮。” 稅官、守軍在城門口放了幾套桌椅用來休息,朱祁鈺客套幾句,邀田惠卿坐下來詳聊。何宜、練綱、王越、高瑤、阮昔、舒良同桌陪坐。 朱祁鈺率先問道:“敢問兄臺,從南方運送貨物來到北京,總共得繳多少商稅?” 田惠卿苦著臉笑道:“別提了,大運河上一共七座鈔關,我運著貨物,在上新河鈔關交了商稅十兩,船稅一兩。 再過剩下六座鈔關,就不用重複交商稅了,但是船稅每過一座鈔關就得交一次,我每次都交了一兩。 還有剛才那二十一兩商稅您也看到了。 從蘇州收絲,成本一共是八十兩;運到北京來,一共交了三十八兩銀子的過路稅。 這些紵絲,我每匹四兩銀子賣出去都是虧本的。辛辛苦苦幹半天,銀子全讓朝廷掙去了。” 何宜好奇地問道:“上新河鈔關的商稅,不應該是三十稅一嗎?” 田惠卿反問道:“京城的鈔關也應該是三十稅一啊,但您看看他們實際上是怎麼收的? 自從土木堡之變發生後,朝局一片混亂,到處不是韃虜入侵,就是內地民變。 說句犯忌諱的話,您想想京城都是這個樣子了,當今聖上恐怕對地方已經有些失去控制了。” 阮昔連忙勸道:“兄臺慎言,此話恐犯忌諱,若是有心之人舉報,兄臺豈不惹禍上身?” 田惠卿笑道:“那倒不會,其實我三月份就到京師了,只不過一直借住在了城外親戚家。 從恭讓皇帝還京,到上個月的兵變,最近這幾個月發生的大事我都有耳聞。 不說別的,我自認為對當今聖上的脾性還算了解一二,只是像現在這樣議論議論時政,聖上還不至於找我一個小破老百姓的麻煩。” 朱祁鈺又問道:“田兄已經到京數月,那為何選擇今日入城販絲了?” 田惠卿笑道:“沒辦法,等了幾個月實在熬不住了,賠本賣吧。我不賣的話,把它運回去,路上還要付出十七兩過路費;進京賣掉,要交二十一兩商稅。 為了四兩的差價,犯不著天南海北地折騰了。” “那田兄選擇用朝廷新鑄的銀幣交稅,這銀幣使用範圍已經如此之廣了嗎?” 田惠卿回道:“我最近總是去城裡逛逛,尤其是鳴玉坊那裡的接天樓,是實至名歸的京城訊息海,我經常在那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這些銀幣都是在接天樓兌換的,你還別說,這個接天樓真是背景接天、神通廣大,任你有多少金銀珠寶,他都能給你兌換成等值的銀幣。 他庫裡的銀幣就好像無窮無盡一樣。” 朱祁鈺若有所悟地點點頭,我聽明白了,眼前這位在接天樓一坐一天,顯然是位身家豐厚的富家公子,至於販賣紵絲,要麼就是為了體驗生活,要麼就是為了考察行情,還有可能就是隨便找了個理由,進京瞭解朝局變化的。 於是朱祁鈺又問道:“敢問田兄對今日的朝局如何看?對當今聖上如何看?” 田惠卿搖搖頭:“看的出來,當今聖上明顯是真心想中興大明的,與宣廟那種混日子、得過且過的完全不同。 和恭讓皇帝那種雖然有心,卻志大才疏的也有天壤之別。 但是改革何其艱難,開疆拓土又何其艱難! 我急著賣完手中的紵絲回家去,也是篤定改革將至,海禁將開。 暴富的機會來了,我要開始著手籌備,準備參與海外貿易了。” “兄臺是要回南京籌備,然後到杭州、福建開拓商業?” 田惠卿搖搖頭:“不不不,小弟雖然常住南京,但家族根基卻在山東青州。小弟想做的是山東的海貿。” “哦?兄臺為何更看好山東?” 田惠卿笑道:“當今聖上必定會在北方選擇一塊地方打造基本盤的。但是山西人已經被聖上得罪光了。 京畿之地,仁廟、宣廟、恭讓皇帝經營了數十年,那勢力已經盤根錯節、無孔不入。聖上想完全掌控京畿,也絕不是三年五年就可以做到的。 唯有山東,只一魯王。大明建國以來,歷代君王對山東也並不怎麼看重,更沒什麼優待。 山東一省,可謂是無主之地。 當今聖上為什麼在登基之前非要把自己由郕王升為齊王呢,除了因為齊王是一等王號,比郕王好聽一百倍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聖上在登基前,便早已經相中了山東,在提前為將山東打造成基本盤做準備。” 朱祁鈺驚訝地打量了田惠卿一眼,果然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之人的。 很快何宜、練綱、王越、高瑤等人也加入了討論,眾人越聊越熱烈,田惠卿越聊越心驚。 眼前這四位年輕人的學識、談吐,明顯超出同齡人不知道多少倍,那是瞎眼可見的才華橫溢。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