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打水,除了平日喝的水,還有洗衣洗澡的水,每天光打水就能費掉她許多功夫,因為打水困難,她洗澡一般都是用溼布擦身,泡澡是別想了。
每天從事體力勞動,讓她的身體變好了許多,如今粗重的活也幹得動,不像從前嬌養的那般弱不禁風。她對自己目前的生活還算滿意,除了偶爾一個人的時候會寂寞。
邱敏快要到家的時候,幾個人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年近五十的女子狠狠地推了邱敏一下:“就是這個災星害了我兒!”
邱敏突然被她推了一下,腳下踉蹌兩步,小腿根處撞到一塊突出的石頭,她無法控制身體朝後倒下去,重重摔在地面上。
邱敏被摔懵了幾秒,很快就清醒過來,對那個推搡她的女子喝道:“你幹什麼?”她搬來這裡後一直與人為善,從來沒和誰結過仇,這些人卻無故來找她的麻煩!
那推搡她的女子紅著一雙眼,對邱敏罵道:“你這個掃把星,自從你來到這裡,多少男子倒了大黴,如今就連我兒也……”
邱敏打斷她:“你兒子是誰呀?”
那女子一窒,接著更加惱怒,邱敏害了她兒子,卻連她兒子是誰也不記得,可見她平日裡害過的男人太多!
邱敏看她想吃人的眼神,再看她身邊站著五個幫手,一時間害怕,強撐膽氣警告他們:“你們別亂來啊,官府嚴禁百姓私鬥,無故滋擾生事者,輕則罰錢,重則杖背流放!天子腳下,皇城根上,你們目無王法,當心連累家小!我好歹是從宮裡出來的管事姑姑,皇宮裡也是有些關係的,延秋門的小黃門福貴是我義兄,你們若是再動我,我讓我義兄替我報仇!”
那些人下意識問她:“福貴是誰?”
邱敏狐假虎威一臉囂張:“知道當今聖上身邊的大太監包承恩嗎?福貴是包承恩收的第九個乾兒子!不信你們去問問!”
那些平民百姓聽到大太監包承恩的名頭還是害怕的,但是邱敏如果真有那麼大的靠山,何必還要住在這種貧民區?不過邱敏談吐清晰有見識,周身氣度和他們這些人到底不同,所以他們也不確定這個從宮裡出來的宮女到底有什麼靠山。
邱敏見他們一時間被嚇住,又放緩了語氣,和聲問道:“這位大姐,我想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請問您兒子出了什麼事?”
那婦女咬牙切齒地說:“昨日我兒子跟你說了幾句話,回去後就得了寒症病倒!”
邱敏瞪大了眼睛:臥槽,這也能怪她!?
她怒氣上湧,替自己辯解:“今年得寒症的人不知凡幾,難道這些人全都跟我說過話?”
那女人一副潑婦模樣:“誰不知道你是這附近有名的掃把星!我兒子肯定是被你害的!對了,聽說你還給怡紅樓的姐兒梳過妝,今天怡紅樓就被官府強關了,裡面的姐兒全被驅趕走,你還說你不是災星!”
邱敏只覺得一股寒氣上湧,全身發涼。那些人不敢打她,那潑婦就用各種難聽的話罵她,邱敏怕對方會動手,只能默默承受,不敢還口,等那女人終於罵夠自己走了,她才控制不住上湧的眼淚,抱著膝蓋坐在冰涼的地上低聲哭泣。
她終於明白,最近莫名其妙發生在她周圍的事,都是誰幹的。就因為她拒絕了他,他就想逼得她沒活路!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坐在地上哭?”
邱敏抬起朦朧的淚眼,看到沈仲景站在她面前。
“沈太醫……”邱敏顫抖著唇,眼淚滾滾而下:“你怎麼在這裡?”
沈仲景道:“這附近很多人染了病,所以我過來看看。對了,你最好也換個地方住,隨著天氣轉暖,這疫病恐怕壓不住,你再住在這裡很危險。”因為他上表朝廷有疫病,所以太昌帝下令給民間免費施藥,但也只是略緩和了病情,現在已在要爆發的階段。
邱敏默默流淚:“我現在還能搬到哪裡去住?”
沈仲景被她問住,再看邱敏一身狼狽,顯然是剛遭遇了什麼。她一個弱女子,孤身在外確實不容易。沈仲景瞧她模樣可憐,於心不忍:“我送你回家吧,你別哭了。”
邱敏也覺得自己這樣坐在地上哭不好,她擦了擦眼淚,想要從地上站起來。
“嘶……”邱敏倒抽一口冷氣,腳跟處一股劇痛傳來,她剛才腳撞到石頭上,恐怕是那時候傷到了。
沈仲景瞧她站不穩,伸手扶住她:“怎麼了?”
邱敏委屈道:“腳傷了。”
沈仲景扶著她走了幾步,看她實在走得艱難,突然揹著她蹲下身子:“上來,我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