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那些商人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來說情?”
“好處自然也有,可我來找你說情,不是因為他們給我好處,而是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欒安坐到邱敏身邊,跟她打感情牌:“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跟說過的那幫江南商人?他們中間有幾個是我的朋友,我離開皇宮後,多蒙他們照顧。我跟他們的關係,就像我跟你的關係。要是你有難,我肯定不會視而不見,同樣我若有事情,你也一定會伸出援手。只要你能幫忙勸說皇上少交點罰金,他們送給我的錢財,我全都給你。”
邱敏一聽反而更怒了,那幫商人有錢賄賂,沒錢交稅?邱敏氣道:“皇上本來也沒打算要他們性命,只是叫他們把從前偷漏的稅款補齊,他們若肯拿錢出來,皇上自然不會殺他們。”
她知道最近沐澤查偷稅漏稅,觸動了不少人的利益。每年大祁來自東南地區的貢賦,皆集中於揚州轉運,在這個繁華的城市中,商人無疑是最活躍的群體,而在這些大大小小的商人背後,還有江南官僚集團的身影。沐澤抓偷漏稅的商人,必然會引發這些人的不滿,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今大祁這個國家機器看起來依然龐大,戰爭卻已將帝國財政掏空出一個巨大的黑洞,如果不順利的渡過這次財政危機,不單單她和沐澤,大家都得完蛋!
欒安見邱敏也死咬著錢不鬆開,只好降低要求:“他們也不是想賴賬,只是一來往年欠積的金額太多,二來皇上要按五倍罰金罰款。做買賣的人,不會讓錢閒著,他們賺來的錢,大部分都轉投在新的貨物上或者購置田莊,現在一時半會哪有辦法把貨物田莊賣掉換錢?如今皇上限定半個月內繳錢,繳不齊就殺頭抄家,這不是要逼死他們嗎?”
邱敏想了想,覺得沐澤也確實逼得太急,一下子要對方把錢全吐出來,這些商人就只能靠賤賣手中貨物田莊來籌錢,等錢籌集到手,他們也差不多破產了。
欒安見邱敏神情有些鬆動,又道:“其實也不是他們故意要偷漏稅,這貢使的免稅特權,從太/祖時期就有,百年下來,將貨物記在貢使名下獲得免稅,已經是慣例,很多商人他們也不知道這是違法,因為從祖輩起就這麼幹,他們也不過是秉承祖例而已。叫我說,最壞是那些外國貢使,錢被他們賺走了,罪卻全讓咱們國家的商人承擔。”
邱敏懶得理欒安,什麼叫“不知道這是違法”,把那幫商人說的可憐又無辜,其實他們是裝著不知道吧!但這事也確實不能全怪他們,畢竟國家自己先有這麼大一個漏洞存在,百年來又完全沒人監管,傻子才不鑽呢。
“好吧,我會勸皇上延長期限,多給他們些時間籌錢。”邱敏應承下來,她見欒安還想說什麼,開口打斷他道:“我也會讓皇上適度減少一些罰金,這是皇上能做出的最大讓步。去年才剛遭過蝗災,一些農戶家裡窮得連春耕的種子也沒有,還需要朝廷撥發糧種賑濟,加上前線軍費緊張,士兵們都快沒飯吃了,這些商人卻依然可以紙醉金迷揮霍無度。”
欒安聞言一窒,心想今天這頓飯不但沒討邱敏高興,反而給她抓住由頭,早知道他就該裝窮……
關於商人的事就到此為止,邱敏不想再談,欒安也識趣地沒再說,將邱敏和邱佩蘭送出門。
從欒安家裡出來,邱敏並沒有急著回行宮,而是在郊外逗留了一些時間。正值瓊花開放的時節,潔白晶瑩的花朵綴滿枝頭,白茫茫的一片,似霜非霜,似雪非雪。
微風拂來,空氣中盈滿淡雅的香,夕陽下的花瓣被鍍上流光溢彩的金邊,如彩蝶般在風中翩翩起舞。漫步輕踱在這片雪色的世界,邱敏暗想若是沐澤此刻陪在她身邊就好了,只是他最近忙著抓偷稅漏稅,白天出門查稅,晚上改完奏摺後抱著她倒頭就睡,連他一向熱衷的房事都沒精力做。
不知不覺中,邱敏走到城郊的蟲蝗廟附近,發現明明蟲災已過,來廟裡拜祭的人卻還有不少。
封建迷信真是可怕,都跟他們說了千百遍了,拜蟲神根本沒有用,遇到蝗蟲就一個字——殺。這些人卻還在拜蟲神,真是愚不可及。邱敏看了直搖頭。
邱佩蘭笑問道:“姑奶奶要不要跟我過去看看?”
看什麼?看愚民拜蟲神嗎?去年為了消滅蝗蟲,她跟沐澤兩個先是騙,千方百計對百姓強調根本就沒有蟲神,接著又調集地方守軍幫助百姓一起滅蝗,到今年春耕還賑濟災民種子。結果蝗蟲走了他們又開始拜蟲神。
邱敏覺得不看還好,看了準生氣。
邱佩蘭強拉了邱敏過去,邱敏才發現蟲蝗廟裡,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