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殷如秀的問話,轉身從祭壇上拿起一把桃木劍,又拿起一瓶法水將木劍淋溼,然後對著空氣胡亂劈砍幾下,厲聲喝道:“別跑!”
她猛然伸出手對著空氣一抓,接著手中出現一張黃色的小紙人。
邱敏一劍戳進紙人的身體,黃色的紙人被戳中的部位立刻變成了紅色。
“這是什麼?”殷如秀緊張地問。
邱敏將還掛在木劍上的紙人對著殷如秀一晃:“你還看不出來?這是鬼,不過已經被我殺死了,你看,它還流血了。”
鬼?殷如秀害怕地後退了一步,那紙人身上突然冒出的紅色液體,確實好像血跡!
“我、我身後怎麼會有鬼?”殷如秀一臉害怕。
“這我怎麼知道?”邱敏將紙人點燃燒掉,毀屍滅跡。紙人是用薑黃水染過的,而剛才淋桃木劍的法水,其實是鹼水,薑黃和鹼水相遇,就會變成紅色,看起來好紙人流血一般。
邱敏問殷如秀:“殷小姐,你是不是經常覺得心慌氣短,到了冬天手足畏寒,有時坐久了,突然站起來就會頭暈眼花?”
殷如秀點頭,邱敏說的這些症狀她都有。
邱敏抿著嘴,儘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像殷如秀這種平日少運動,喜吟詩作畫傷春悲秋的大家閨秀,大多都有點貧血的毛病。邱敏儘量讓自己顯得一本正經:“那是因為你身後有不乾淨的東西跟著,他們吸了你的精氣,時間長了,你自然就變得體弱。你家以前是不是有過非正常死亡的人?”
像皇宮、深宅大院這些地方,齷齪事最多,殷如秀出身大家族,邱敏就不信她身邊沒有死過人。殷如秀聽邱敏問起,似乎想起了什麼,一張臉嚇得雪白。接著,她又意識到邱敏剛才一直說的是“他們”,難道……
“那些鬼不止一隻?”殷如秀問。
“是啊。”邱敏坦然承認,“我剛才要去抓,他們看到我就跑了,我只來得及抓到一隻。”
殷如秀快嚇哭了,激動地抓住邱敏的手搖晃:“那、那萬一他們再來返回來找我呢?你、你快去將他們全部捉住殺掉!”
“那怎麼行!”邱敏一把甩開殷如秀的手:“他們生前枉死,也都是些可憐鬼,我若將他們全部趕盡殺絕,未免太過殘忍,此舉有傷天和,萬萬不可為。”邱敏說到此,又放緩了語氣:“方才我殺了一隻,已經震懾了其他鬼,相信他們不敢再來找你,殷小姐大可放心。”
殷如秀怎麼可能放心,現在是有邱敏在,那些鬼當然不敢來找她,但等邱敏走了呢?邱敏肯定是因為她曾經想進宮,懷恨在心,所以故意不救她!殷如秀噗咚一聲給邱敏跪下:“求仙人救救我!”
“殷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邱敏忙伸手去拉她,殷如秀就是不肯起來,非要邱敏救她。
邱敏見她被嚇得夠嗆,要是再嚇下去,萬一把她嚇死就糟了。隨手從祭壇上取了一道黃符送給殷如秀:“這道平安符是開過光的,你帶在身上可以保佑你平安,鬼怪不近身。以後多做點好事,常去道觀裡拜拜神,自然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邱敏差點就順口說請尊佛像放在家裡早中晚三柱香,後又想起來她已經入了道門,一個道姑怎麼能叫別人去拜佛?不過她給殷如秀的平安符是在揚州城的道觀裡買的,確實開過光。她要裝神棍做法事,沐澤讓人給她準備了不少道家的玩意,什麼八卦鏡、桃木劍,沉香、硃砂……不管有用沒用,都堆在祭壇上,外人看起來感覺還挺玄乎。
邱敏又拿了一面八卦鏡給殷如秀,讓她掛在房間的門上,這樣小鬼就不敢進她的房間。總之勸了又勸,總算讓殷如秀不再糾纏著她,要她去捉鬼。
其他人見再無熱鬧可看,這才三三兩兩離開,只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興奮,相互聊著今晚的奇事,邱敏知道,到了明天,今晚的事就會被人四處散播,她神棍的名頭估計會更加響亮。
宴席重開,有皇帝在場大家都很拘束,沐澤也知道這一點,到了中場就帶著邱敏離席回寢宮,讓下面的人自便。
晚上他多喝了幾杯酒,回房後酒勁發作,醉倒在床上,意識在清醒與混沌間輾轉。風湧入房間,撩起淡紫色的輕紗,空氣中流動著一縷熟悉的隱香,沐澤睜開眼簾,看到邱敏正坐在他身旁,手中端著一個湯碗。
“起來喝醒酒湯。”邱敏對沐澤柔聲說,俯身扶他。
沐澤順著她的動作坐起來,靠在她的身上,她纏綿在他頸間的呼吸,有類似於母親的溫柔。沐澤就著邱敏的手,將醒酒湯喝盡。
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