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后故意問了一句:“高遠公主身後的是哪家的貴女?”
方才秦愫領著玉寶音給蕭太后行禮之時,並沒有說明玉寶音的身份。
蕭太后有此一問,早是秦愫預料當中的事情。
她示意女兒上前,“去給皇太后請安。”
玉寶音就跨步上前,走到當中,瞧了瞧蕭太后道:“這哪裡是皇太后……”
蕭太后一聽,問她:“我怎地不像皇太后了?”
秦愫昨夜教了女兒很多,說的最多的還是交代女兒,別人問什麼她照實答就行,不需要什麼謊言,只需表現的謙遜、乖巧,沒有料到她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她面色頓時僵住,唯恐女兒惹下禍事,插了一句:“寶音,不得無禮。”
玉寶音聽了她孃的話,老老實實地跪下給蕭太后磕頭,抬頭的時候,吐出了方才沒有說完的後半截話語。
她說:“皇太后看起來太年輕了,我叫你皇太后姐姐可行?”
蕭太后強忍住了笑意,心想,她爹說的很對,這小丫頭拍起馬屁來,果然讓人心裡舒坦不已。
蕭太后學她道:“那我先不回答你的問題,先問你幾個問題可行?”
玉寶音討價還價:“那我坐著回答可行?”
蕭太后存了故意逗她的心,“那你到我跟前來可行?”
玉寶音從地上爬了起來,揚著頭就朝蕭太后走了過去。
還心想,大周的皇太后也是人,也喜歡聽好聽的。但凡是喜歡聽好話的人,就沒有什麼好可怕的。
她是毫無壓力,就不管旁的人怎麼膽戰心驚了。
方才可不止秦愫有些慌亂,就連蕭般若也忍不住捏了把汗,生怕玉寶音一不小心惹怒了蕭太后。
這也太奇怪了,她倒黴難道他不開心?
想來想去,蕭般若將這種擔心歸納為了害怕未來的母親被她牽連。嗯!僅此而已。
誰知,她的嘴巴就跟摸了蜜似的。
原來不好聽的話,她也是看人說的。
糾結壞了的蕭般若終於得出了這個結論,頓時心塞不已。
還有,他爹和她娘要真成了,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哩!
***
玉寶音很快就到了蕭太后寶座的跟前,蕭太后又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坐。
玉寶音又毫無壓力地坐在了蕭太后的身邊,坐得還很實在,是跳上去的。而後,偏著頭看著她,等她發問。
蕭太后覺得這小丫頭有意思的緊,舉動得體,還老愛皺眉,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她老成。
她要問的其實就是那些問給別人聽的問題,譬如“你幾歲”,“你叫什麼名字”,“你的孃親是誰”等等。做戲而已。
玉寶音一一回復,問到最後一個問題時,秦愫走到中間跪了下來,“不敢隱瞞大周皇太后,寶音乃是我和玉榮的女兒。我不忍和她分離,這才……”
“這不怪我娘,我是偷偷跟著她上船的。”玉寶音打斷了秦愫的話。
蕭太后示意秦愫起來,又問玉寶音,“那你為何要跟著你孃親?”
玉寶音想也沒想,就道:“我不遠千里跟著我娘來到大周,自是要和我娘永遠都不分離。”
“你果然是個好孩子。”蕭太后愣了片刻,由衷地誇獎了她一句。
玉寶音就又道:“那我能叫你皇太后姐姐嗎?”
當然不行。蕭太后再也忍不住笑意,問她:“你覺得我年輕,那我同你娘哪個更年輕?”
這個問題就像昔日她外祖母問的“我同你娘,你更愛哪個”一樣,是個大陷阱。
玉寶音才不會上當,她道:“我娘也年輕,可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是我娘了,我不好再叫她姐姐。”
蕭太后放聲大笑:“敢情還怨你娘呢!”
皇太后一笑,旁邊自有一堆陪笑的。
何氏的面上在笑,心裡就像是打翻了醋罈子,酸的要命。
她這個小姑子,可從未對她的蕭晴和蕭雨這麼笑過哩。
蕭太后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這才對玉寶音道:“你叫我皇太后姐姐不行,不如就叫皇太后姑母吧!”說著,還指了指蕭般若:“以後和你般若哥哥一樣,常來宮裡,我這兒有好吃的果子,還有好玩的東西。”
“我才不和他一起,他討厭我。”說話的時候,玉寶音還傲慢地“哼”了一下,表示自己的任性。
蕭般若心想,到底是誰在討厭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