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
蕭景一聽,下意識覺得他沒安好心,當下就道:“皇上的意思是說臣的二嫂照顧臣的兒子不夠盡心?”
三年前,蕭景的母親過世,蕭家內院的主事人就成了蕭景二哥蕭霄的妻子何氏。
小皇帝可不是指責他二舅母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阿舅該續絃了,且他已經替他阿舅想好了人選。至於能不能續上,還得看個人本事。
小皇帝面不改色道:“二舅母要照看一大家子的衣食,委實辛苦,若是有人能替她分憂……”他瞧了一眼蕭彌堅,見其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略微忐忑了片刻,還是照著昨夜想好的道:“那南朝的公主倒是和阿舅年歲相當,聽說在南朝也是有些名望的。唯一不好的就是這裡是大周而不是南朝,公主的孃家不在大周,缺了些依託。”
蕭景正想開口的時候,只見蕭彌堅點了點頭,一看就是確實認真思考了小皇帝的話語。
蕭景頓時心塞不已,馬上就三十的男人,可以統帥大軍,卻還是管不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那邊的小皇帝也看見了他外祖父的神情,趕忙趁熱打鐵道:“南朝的長公主也是金枝玉葉,順遂了二十幾年,突然背井離鄉,朕唯恐她生了心病。思前想後,為了大周和南朝的約定,也為了能使她安心,她帶來的那百萬黃金,就不充入國庫,只作她的嫁妝,嫁去誰家就帶到誰家去。”
蕭彌堅的眼睛頓時一亮。
蕭景:擦,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
可不是出大事了,以上的話語小皇帝略微改動了一下,又說給了白程錦聽。
白家也是大周的八柱國之一,白程錦乃是當朝的大司馬。整個大周,敢明打明和蕭家叫板的除了宗親,也就只有白家了。
好死不死的,白程錦的二子白喚,也是個鰥夫。
不知怎地,長安城忽然就有了各種傳言。
今天說,南朝的公主要嫁到蕭家,做大冢宰的兒媳。
明天就說,不對不對,南朝的公主是要嫁到白家,做大司馬的兒媳。
平王不幹了,本王差點兒請旨將封號改成“瑞”,只為了能打動南朝的公主。至於為什麼又沒有請旨,這不是覺得不太吉利。
總之一句,不管怎地,絕不能讓旁人撿了漏才行。
平王尋了個炮灰,在朝上提議,說好的要讓南朝的公主嫁給元氏的宗親,眼看南朝的公主即將動身來此,皇上是不是應當趕緊下旨,讓新郎人選親自去迎接公主啊。
小皇帝就道:“是啊,是啊。”
然後瞧了瞧叔父平王,又看了一眼阿舅蕭景,還不忘向白喚拋個飛眼。最後一縮脖子,不吭聲了。意思很明顯,這旨不是朕不下,是你們得先分出個輸贏。
滿朝的文武大臣將眼神掃向了蕭景,沒人說話,可那眼神裡的含義,大多是這樣的——“武烈將軍同人搶女人嘍!”
蕭景真想大吼一聲:老子沒搶。
可是,誰信呢。
蕭景頓時有一種想要掐死小皇帝的心。
蕭彌堅那裡是怎麼想都不明白他親自教匯出的外孫玩的是什麼把戲,難道是想坐等漁翁之利?
可要知道他初登皇位不久,蕭白之爭,蕭家要是出了什麼閃失,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蕭彌堅自動忽略掉了平王,認為他不過是這場“蕭白之爭”的陪襯,只因他不過是個位高卻權不重的王爺而已。
看不下去的蕭景主動替他爹解了惑,“還不是因著那日我砍了他的鷹,他想看我出醜才高興。”潛臺詞是,爹你想的太多了,你那外孫絕對沒有你想的那麼成器。
五十好幾的蕭彌堅玩了半輩子的權謀,頭一次被震撼了,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想將兒子和外孫掂到面前,噼裡啪啦先揍一頓再說其他的。
蕭彌堅愣了好久,緩過神來的時候重重嘆氣,而後指著蕭景的鼻子道:“你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他現在已經是皇上了,你還當他是那個跟在你屁|股|後面亂跑的孩童嗎?”
蕭景不吭聲,他要是一開口,他爹保準更氣,這是定律啊。
罵人這事兒,還真就跟唱戲差不多,臺下有人吆喝,臺上就唱的更賣力。對著蕭景這個悶罐子,蕭彌堅唱了會獨角戲,越唱越沒勁,只得一撩衣襬,跨步走出了書房。
他還得進趟宮,教訓,哦不,是提點,提點一下他外孫去。
他外孫和他兒子置氣,旁邊必定還有三幾個點火的,點火的是誰?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