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亨和蕭般若離開長安的這天,玉寶音和秦纓已經在蕭城呆了足足三天。
為什麼不渡江?並不是因著沒有船,而是聽打北梁過來的船老闆說,北梁的渡口邊駐紮著好些士卒,穿的是南朝的軍服,扛的是南朝的旗幟,究竟是誰的兵,卻無法摸得清。
玉寶音猜想會不會是霍叔叔和她的五千玉面君,可她不敢確定。萬一是吳王的軍隊,豈不是她舅舅一渡江,就成了吳王的甕中鱉!
是以,他們在蕭城的渡口觀望、打探了兩天,還是沒有搭上去北梁的船。
玉寶音想不能再等下去,便同秦纓道:“我先過江去瞧瞧,確定了那廂是接應咱們的人,舅舅再過江也不遲。”
這就避開了眾人,和秦纓講好了聯絡的信物。
玉寶音還是不能放心,又道:“我此去也不知需要幾天的時間,舅舅該不會等的急了……就返回長安吧?”
秦纓虎著臉道:“你舅舅我膽子雖小,卻也是好面子的。我若就此回了長安,還不如一頭扎進江水裡,自己淹死了自己再也不用聽世人的嘲笑了。”
“舅舅既有此心,建康離咱們就不會遠了。”玉寶音放下了心,不無誇讚地道。
秦纓:“……”哎喲,他姐姐的女兒,比他姐姐還要給人壓迫感,還要叫他無地自容呢!
玉寶音帶著商軌上了渡船,將慧春留給了秦纓。
船行半日,到了北梁渡口,果然如船老闆所說,渡口邊上都是巡邏計程車卒。
玉寶音路過一列士卒身邊之時,故意嘟囔了一句:“這是何人的兵?”
打頭的小哥,回頭望了她一眼,對著身邊的兄弟道:“那個穿白衣裳的是男還是女?”
穿的衣裳奇怪的很,明明像男裝,那腰身卻又比男裝窄了些許。打扮也很像男的,頭上扎著四方髻,隨意插了根青簪,可細皮嫩肉的根本不像個男的。
玉寶音瞧他年紀不大,看著是個面善的,便道:“我是女子。我解了你的疑惑,禮尚往來,你也得告訴我,你們是何人的兵?”
這小聲一出,就是她不說,他們也知道她是女子。
還是個潑辣的。
為首的小哥被後面的兄弟取笑了。
本想大著膽子調戲玉寶音幾句,可見鬼了,一對上她的眼睛,他就有些怯,最後彆彆扭扭地小聲道:“你這丫頭,膽子這麼大……”這就又領著兄弟們繼續上前。
“哎~”玉寶音叫住了他,不滿地道:“你還沒說你們是誰人的兵?”
“小丫頭,打聽這個作甚?快快回家去吧!”
“我家離這兒可遠著呢,我來這兒投靠我遠房的叔叔,我叔叔姓霍,你們聽說過嗎?”
那幾人對看了一眼,又將玉寶音上下打量。
為首的小哥試探性地道:“不是我不告訴你我們主帥是誰,是我們主帥空缺……”
“稀奇了,沒有主帥怎麼成軍?”玉寶音說話之時,還故意帶了些譏諷的笑。
那小哥急道:“我們有主帥,誰說我們沒有主帥!我們副帥說了,我們主帥不日便會到,我們在此就是為了迎接主帥。”
“那你們副帥就沒說主帥長什麼樣?”玉寶音歪著頭講。
“我們主帥…自然是氣宇軒昂…”
“不對,應該是力拔山河…”
“我瞅著你們主帥可不是這個模樣。”一旁的商軌呵呵笑。
***
玉寶音與霍敬玉一別幾年,她可沒有給他送過小像。
霍敬玉問梁生,小公主現在長什麼樣?
梁生吭哧了半天道:“小公主……就是小公主樣。”
霍敬玉又道:“那她長的像不像瑞王?”
梁生又吭哧了半天:“這話說的,瑞王的女兒不像瑞王還能像哪個?”
霍敬玉便知,梁生是個不靠譜的。
轉而交待大兒子霍橋:“你們去渡口迎接主帥,主帥是個睿智的,你們只需在渡口待著,她便能將你們認出。”
是以,這麼不靠譜的迎接方式,真的不能怪霍敬玉。
玉寶音想也能想到霍敬玉不知她如今是個什麼模樣,可她高估了梁生,以為梁生跟著商軌混了幾年,嘴上的功夫也會見長。
誰知道,他還是那笨樣。
聽著那幾人的說法,玉寶音的心塞塞的。唉,她其實挺忐忑的,她有玉髓令不假,可想要徹底地降服人心,卻並非那麼容易。
她嘆了口氣,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