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公主身邊的人,有多少曾是玉榮的,他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夫妻兩個人過日子,也得一點一點的磨合,更何況他們是四個人呢!
他只能在心裡默默地祈禱,祝他們,早一日卸下所有的防備,能夠成為站在彼此背後的那一個。
此時此刻,不只是蕭景的心裡有萬千的想法。
蕭般若的心思也很複雜。
從蕭府出門之前,他去了二伯母何氏那裡拜別,這幾年一直是她在照顧他。
起初,何氏對著他欲言又止,總像是想暗示些什麼。一會兒說,玉寶音是個不怕人的。一會又說,大凡是公主都是被人伺候慣了的。
見他一直沒有什麼反應,最後才道:“伯母是怕你去了那裡被人欺負,又唯恐旁的人照顧不好你……高遠公主畢竟是金枝玉葉,哪裡會在意這些小事情。寶音雖小,但也是個公主,萬一脾氣一上來……怕是連你爹都會向著她。”
他一聽,說不好心裡是個什麼感覺。
二伯母是真的關心他?還是唯恐天下不亂地想在他的心裡,種下些什麼?
是說高遠公主不會將他視如己出?
是說寶音會騎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
還是說有了後孃也就有了後爹?
蕭般若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想,他的心凌亂不堪。若是沒有發生今日的浮橋之事,他肯定不會懷疑何氏的動機。
就因著有人想在他的家裡治他於死地,他便對家裡的所有人都產生了懷疑。
可以這麼說,現在除了他祖父和他爹,其他姓蕭的他一個都不相信。就連一直將他照顧的很好的何氏,他也不相信。
他這是怎麼了?
蕭般若是怎麼下馬的,自己都記不清了。
他一邊想,一邊隨著旁人進了官邸,瞧也沒瞧腳下的路,被一個缺了半邊的石板拌了個踉蹌。
一旁的玉寶音幸災樂禍地哈哈笑。
蕭般若聽見她的聲音,心中頓時大亮。他想,就是全世界的人都想害他又怎麼樣,他的背後還有她呢。
轉而展顏微笑。
秦愫回頭瞧了她倆一眼,心想,還是做孩子好,什麼煩惱眨眨眼便忘掉。
至於她的煩惱……其實也不能說是煩惱,不過是有些忐忑,有些慌亂,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心情。
唉,昨日沒有洞房,今日估計是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