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春光,同三、四月份的比起來,吝嗇的讓人都不想多言語。
寶新宮前栽種的幾棵柳樹,剛剛抽出了嫩芽,在二月的冷風中輕搖擺動。
玉寶音一見了皇帝先行禮,爬起來就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元亨有些不高興,什麼叫他找她,明明是他們事先約好的。
他的脾氣早就不是原先那樣了,心想著,跟個十歲的丫頭置什麼氣,他又不是唐真那個沒用的,已經不顧臉面的和個丫頭開打了,卻還是以慘敗告終,都不好意思承認他是個男人。
說來也怪,有些人生來就帶了一股邪氣,就好似玉寶音,不管和誰打架,和幾個人打架,更不論男女,贏得都是她哩。
元亨小小地彆扭了一下,道:“不是你說要練劍給朕看的!”
好吧!玉寶音也就是帶口說那麼一下,扭頭就不記得了。
也就是那日她瞧著皇帝瞅著她的“追光”眼饞的不行,怕他又像以前那樣,想個歪招將追光據之己有,這才一時興起,對他說了一句那樣的話語。
追光,以前叫不叫追光,她不知道!反正,自打蕭般若將此劍送給她做了生辰禮,她便給它起了這個名。
追光和追星一樣,都是她的寶貝呢。她將它盤在腰裡,寸步不離。進宮盤查的時候,那些負責盤查的侍衛,根本就看不出端倪。
不過是未免留人口實,她主動在皇帝的面前亮出了追光。嗯……這是唯恐哪一天別人拿她帶劍進皇宮的事情做文章,提前和皇帝通通氣。
玉寶音又不會實話實說,說他根本就不記得要練劍給皇帝看的事情。
不就是練個劍嗎?完全沒有一點兒壓力。
她一個側翻躍出了九霄亭,就在亭前剛剛泛起綠的草地上站立,而後右手探向了腰間,摸出了追光。
在二月的太陽下,追光亮的讓人不敢直視它的光芒。她的手腕輕輕一抖,只聽它在輕吟。
商軌交給他的那套劍法,據說是從劍舞中演變出來的,其招式可想而知會有多麼花哨,也可想而知練起來有多麼的艱難。
為此,玉寶音不止一次的抗議。
商軌卻道:“花哨了好,想用它來殺人就可以殺人,想用它來悅己就可以悅己。練劍又不是劈柴,三招兩式只是比拼力氣。”
抗議的多了,玉寶音也就沒有了抗議的耐心,反正商軌整個人都是花哨的,指望他從簡,只能白費力氣。
耍給皇帝看之前,玉寶音還不忘對他道了一句:“招式太多,我還沒有練熟,隨便練幾式給你看看可行?”
元亨道:“幾日不見,你的囉嗦都快趕上朕的母后了。”
玉寶音便不再言語,手腕又一抖,挽了個劍花刺出去。
元亨和蕭般若練的都是銀槍,若非得做出區別,蕭般若的是虎頭銀槍,他的則是龍頭銀槍。
說的是,銀槍乃百兵之王,長而鋒利,靈活快速。
可玉寶音的軟劍,還可以像鞭子一樣揮動,一擊不中,只要抖動一下,就可以迅速下一擊。倒是和她的脾氣一樣,讓人防不勝防哩。
元亨看的著迷,不由自主地就走下了九霄亭,且越走越近,沒防著,也立在了那片綠草地之上。
又逢玉寶音正耍得興起,只顧著左翻騰右翻騰,哪裡會想到後面還站著皇帝。
她一個借力騰空,落下的時候,剛好踩了他一腳,又因著落地不穩,眼看就要倒地。
元亨也顧不上腳疼,順手就扶了她一把。
兩人四目相對。
玉寶音眨了眨眼睛,眼神裡分明寫著:好好的不在九霄亭裡待著,你到底下來做什麼?
元亨就咧了咧嘴,道:“朕的腳!好疼。”
活該好嗎!
輪到玉寶音不高興了,站直了身子指著他道:“皇上,刀劍可是不長眼睛的。”但,人長。
皇帝是個沒有眼色的,只能說他的眼睛長在了頭頂。
元亨就還是那句話:“你踩著朕的腳了,很疼的。”說著還到抽著涼氣。
玉寶音沒理他,將追光重新盤在腰裡,這才對著他道:“沒事了吧?沒事我就走了。”
元亨動動腳趾,咧著嘴道:“走吧,走吧!朕也還有事兒呢!”
他出定鼎宮之前,就有人來稟報,說是白程錦求見。
他唯恐他母后這兒的春宴要散了,時隔多年,又爬了一回窗戶,將白程錦晾在了宮門前。
晾的時間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