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一點害人之心都沒有,換做別人,指不定盼著信侯知道了鬧的鄭凜然不得安寧呢。”
“鄭凜然其實挺可憐的嘛……未婚夫婿那般遇害死了,父母又早早亡故,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落公主說著,又道:“再說,她生的美貌,武功又高強,還是飛仙宗宗主。她與北君在一起,既不辱沒北君,也不辱沒本公主呀。可是、可是——可是那個風塵女子憑什麼呀憑什麼與周公主、與鄭凜然、與本公主相提並論!”
天籟公主見她生氣激惱的模樣,卻直覺得像個不高興的孩子,一點都不可怕不說,反而十分可愛。
“好了——那水仙呀,只是北君的奴婢,我早知你會在意,特意命人打聽了,王總指揮死士營的人都說了,他們一路未曾同房。”
“真的嗎?”落公主立時轉怒為喜,笑開了顏。
“我還會騙你嗎?”
落公主立時站起來,樂顛顛、迫不及待的拉著她就走。天籟公主不由急道:“去哪裡呀?”
“你替我挑選身衣裳,好讓我去見北君呀早知如此,方才宴席我就去了。都怪我,也不打聽清楚就自己胡思亂想,真是自尋煩惱……”
天籟公主不禁啞然失笑。
而此刻,步驚仙剛隨鄭王拜見過陳太后。
步驚仙絕想不到,此刻在宮中的陳太后正因為見過他之後而煩惱。
陳太后身邊的總管一言不發的站著,知道陳太后問他:“你看北君,如何?”
那總管半響都沒有做聲。
陳太后竟也沒有責怪,只是魂不守舍的自顧喝茶。半響,放下茶杯道:“你也看出來了。”
“奴才、奴才……”
“哀家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此刻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你偏偏還對哀家使這番心眼!”陳太后突然發怒,那總管嚇的跪倒地上,忙不迭帶的道:“奴才實在是不敢說。那北君、那北君與太后之妹實在太像尤其是那牙,奴才從未見過有別人的牙齒全是細微鋸齒,還顆顆如此……”
陳太后心神恍惚的道:“恐怕只有小艾的牙齒才是那般模樣的……可是,他若真是小艾的孩子,見到了哀家,豈能沒有任何反應?是了、是了,哀家老了……不、不是,他未必是……告訴鄭王,哀家晚上要請他與北君一同到御花園賞月。”
“奴才這就去辦。”
那總管去後,陳太后猶自心神恍惚的喃喃自語:“小艾當年再沒有了訊息,他也再沒有了音訊……如果真是小艾的孩子,從未聽人提起北君身世,莫非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陳太后想著,不禁難過的雙眸落淚……
三百四十八
陳太后越想越傷心,禁不住一直拭淚。
‘哀家便如此苦命麼,年紀輕輕沒有了夫君,又白髮人送黑髮人,總盼著還能跟小艾相見,難道竟再沒有機會見上一面,就天人永隔了……’
末了,傷心罷了,又覺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既盼著猜測是事實,又害怕猜測是事實!
陳太后想著這些,心煩意亂又期待的等著天黑。
話說步驚仙陪鄭王見過陳太后,才去見鄭王新得的寵妃。步驚仙見那其雖然容貌美麗,卻缺乏了氣態,覺得無甚意思,預料平王喜歡不了多久,厭倦時就會棄之不理。
鄭王看出他的心思,便屏退那妃子,笑道:“果然,北君也以為她少些什麼。”
“氣態,故而雖美如畫,卻不耐多賞。”
“哈哈哈……”鄭王十分歡喜的大笑道:“北君果然是非常人,不負風流之名,無怪乎能夠萬千花叢過片葉不沾身,只是,北君竟喜歡青樓女子,倒讓本王不解。”
“哪裡是喜歡青樓女子,不過是好心為她贖身而留下的婢子。”
“喔?原來如此,那便好了,那便好了,本王也就不替你擔心了。”鄭王說罷起身就走,步驚仙其實已經知道側面遠遠走過來的落公主,便只曬然一笑,也沒呼喊挽留他。
片刻,落公主滿懷欣喜的飄然而至,停在步驚仙身旁時,款款作禮,笑問道:“北君還記得故人否?”
“哈……公主真會說笑。如公主這般歡樂如咕嚕,美如仙子,清純如蓮的,哪裡能夠忘記?”步驚仙說著,起身作勢請了她坐下。這才拿眼仔細打量一陣,見她根本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稍稍長高了些。眸子裡撲閃撲閃著歡欣活躍的光亮,一如過去般渾然不知煩惱為何似的。
落公主被他看的心中歡喜,便問道:“不知可曾被北君惦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