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就只說秋葉對我太過縱容,卻不說我無視宗主威嚴。”
“如今武尊身份不同,旁人眼裡看來性質當然也不同。”
“我知道。但我不會因此就忘記師尊和秋葉的寄望而意氣用事的丟了鳳冠不當武尊,更不會因此就丟掉自己的意志不當七月。遲早不能避免會跟師姐鬧僵,何必自添煩惱。”
凌落這才知道七月並非不明白人情道理,而是在人情道理和真實的自我意志之間選擇了後者。這看起來很不明智,凌落無法苟同,但也因此才顯得個性獨特。在凌落看來,所謂個性獨特,就是敢於面對別人不敢面對的困難,人在世事面前低頭容易,抬頭難。
這一刻凌落不由想起北君。當初神武擂時在鄭都的相處讓他發現北君的獨特個性。七月是那種喜歡一直抬著頭做自己的人,誰讓她低頭,就需要面對她的拳頭,她不在乎因此造成多少人的敵視,不在乎面前的路充斥著刀光劍影,無所畏懼;北君是個喜歡低著頭微笑觀察別人抬頭得意大笑的人,一邊前進,一邊把阻擋路上那些抬頭大笑又不能收為己用的敵人逐個擊倒,他總低著頭前進,不在乎旁人的看法,無所畏懼的走在同樣充斥著刀光劍影的道路上。
七月是武尊,武道之尊。而左岸是北君,一個帶著幾十人崛起於北陰城,又帶著一個下屬在魏地創立神魂軍的首領。
茶香滿帳,凌落端杯輕飲,靜靜看著怔怔走神的七月,一時沒有話說。
一百六十四
直到有人找來回報軍務,凌落才起身告辭道:“後日我軍將與神魂軍聯手對魏軍發兵,如若順利必破邊遠城。屆時還需要藉助武尊的力量。”
“信侯放心吧。”
“有勞,告辭。”
凌落走出大帳時,正聽見帳內的七月語氣冷漠的道:“給秋葉長老去信,後日凌晨時分——仙落凡塵。”
邊遠城城內的守軍沒有多少,為防範鄭軍和神魂軍,兵力都集結在邊遠城西面、北面的關城。
這日夜色黑沉時分,魏軍如常吃飽歇息。
子時剛過,大多魏軍都已熟睡。
連綿幾十裡的軍營大帳之上黑雲密佈,不見星月。
守夜的崗哨抬頭也沒看見半空滑翔過來的、載人的風箏。
營區內的一些馬伕暗攜兵器,各自潛入目標軍帳。
黑沉的夜色下,突然滿天亮起無數火光。魏軍崗哨這才看見那些火光映照著一個個身穿暗黑長袍的身影,頃刻,漫天火把從天上飛旋落地。大片營帳被點燃,軍營中戰馬嘶鳴,毛髮燃燒著火焰驚恐奔走,幾十處存放糧草的地方燃氣熊熊烈火。
“有奸細!”
“敵襲!”
三百多個乘風箏而至的飛仙宗高手自七丈高處翻旋落下,全施展開仙落凡塵掌法,氣勁的光亮起大片,落地時震的數至幾十數魏軍慘死斃命!
數個全身白衣的神決宗高手施展憑虛御風飛過關城城牆,直入營區,魏軍的弓弩全被她們的護體神功震飛。齊齊施展起風起式,三里方圓驟然狂風大作,吹的那些燃燒的營帳火焰驟然拉長几倍,不等魏軍救火,那些火焰就燒著周圍的營帳,不片刻功夫火焰已呈不可撲滅的蔓延之勢。
大批魏國武修者這時候才趕到,一聲:“鄭國神決宗與飛仙宗休要張狂”各自選定目標衝過去圍攻那些在軍營中肆意殺人的鄭國高手。
混亂的魏軍沒有忘記防禦鄭軍大舉入侵,大批兵馬奔赴關城增援時,關城一側的山坡上突然飛落條紅色身影。
守城將領忙命人放箭,眼看那條身影從高處落下飛快,就要落到城牆之上時,突然那身影凌空高速旋轉,憑空起風,呼嘯震人耳膜。
“快放箭那是鄭國武尊秋葉,不能讓她的仙落凡塵打上城牆!”
平地飛起的箭雨全被旋動紅影帶起的勁風捲飛,城牆上留守的劍嶽派高手紛紛拔劍,眼看那身影落下不足五丈時,一起飛身挺劍疾刺。
不料飛身而起,劍剛刺出就被旋動紅影擊出的掌勁或打飛、或擊的落回城牆。眼睜睜看那紅影落下城牆,那對芊芊玉掌驟然推出兩股掌勁,按在城牆之上。
城牆上的魏軍只覺腳下一震劇烈顫抖,緊接著就看見城樓磚石爆飛,直至城門的青磚全部碎裂,整面城門傾倒後壓,砸死一群閃避不及的魏軍。
關城外,殺聲大作,鄭軍騎兵勢如狼群,直奔過來。
城牆上的秋葉一掌把守將擊斃,好整以暇的伸展著腰肢,衝幾個圍攏過來的劍嶽派高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