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他在利用我算計楊戩大哥……”一口血嗆出,掩胸大咳不止。
沉香心亂如麻,不願再想來日的種種事情。綴在楊戩後面回到真君神殿,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母親,想從母親這裡尋求些安慰,但三聖母神色惘然,只更加的魂不守舍。沉香心中一顫,這才想起,父親的別娶已傷透了母親的心,令她所有的愛,都化作了鏡花水月。如今,連她的仇恨都成了徹底的錯誤,母親一時之間,又如何接受?
他勉強冷靜下來,想了一會,快走幾步,扶住母親,苦澀地道:“娘,您想開一些,不論怎樣,事情已經發生。縱然是我們錯了,也是楊……他……也是舅舅瞞得太緊。他求仁得仁,一定……一定不會怪我們的。”
三聖母倚在兒子身上,淚水終於盈盈而下,輕聲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如果他沒有騙哮天犬,沒有騙崑崙神,那我該怎麼辦……我怎麼辦!”沉香澀聲道:“這一切,或許都是真的……但他不會怪你,娘,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否則,他做過的那些事,就再沒了任何意義!”三聖母似是聽進去了,輕輕地點了點頭,不確定地問道:“他不會怪我?沉香,你確定他做的那些,真的都是……都是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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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危局奕對 第一章 粉身安足論
(起4T點4T中4T文4T網更新時間:2006…9…4 13:07:00 本章字數:4606)
鏡外的四公主只是嚶嚶哭泣,聽到這句話時仰面向天,閉上雙目,心中只有一個聲音一次次重複:“你還在懷疑,你還在懷疑什麼,三妹妹!”
就是在那一天,憑著楊戩深厚的法力,三年多的時間,她終於能夠行動。楊戩不在,她如輕煙般滲出定魂鼎,凝結成形,站在室中茫然四望。
這是她住了三年多的密室,簡單的佈置,她看了三年,閉著眼也不會撞著——當然,撞著也不會有事,她是魂魄,拜楊戩所賜。
走了幾步,坐在楊戩常坐的榻上,靜靜地感受,自己難言的心事。
室中,除了擱物的暗格,就只有一桌、一榻,泛著冷冷的鐵灰色,就像那個人。睡眠對神仙,縱然只是可有可無之事,但人之本性,總要將自己住處弄得舒服些,自在些。神仙,漫長的生命無有盡時,只會比凡人更追求享受。而楊戩,他的床榻,方正,冰冷,坐在上面很不舒服,倚也無處倚,靠也無處靠,也像他。
他,在這冰冷下,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
三年多來,雖然不能行動,卻能聽,能看,能想。她一直記著他與老君的對話,慶幸自己的及時甦醒,提醒自己,要小心,小心,不能讓他發現,將來,要揭穿他的陰謀。他布的局呵,天衣無縫,卻是蒼天有眼,讓她聽得一清二楚。然而她自己,是不是也墮入了局中?
鼎中憎恨又好奇的眼睛,室中繞室徘徊的顯聖真君,就在這奇異的狀態下共處了三年多的時光。沉香面前冷酷無情的司法天神,老君面前侃侃而談的陰謀家,還有,這密室中為自己運功聚魂,憂鬱寂寞的……人,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當習慣性地從鼎中窺視這個卸去冷漠與肅殺的男子,習慣性地在心裡咒罵他的絕情與陰狠時,她沒有發覺,在她心底,已失去了最初的痛恨與厭惡。直到哮天犬抓回丁香那一次,那一席話……
密室與後殿,只有一牆之隔,她常聽見楊戩召來部屬們議事,也曾在這裡為沉香如何逃過他的計謀擔心,為哮天犬被趕走越發瞧不起這絕情絕義的天神。然而也是在這裡,她經歷了這一生最大的震驚。
“我若死了,你怎麼辦?”
一聲輕嘆,正如密室中聽慣的憂傷,卻在耳邊驚雷般震響,直到今天,仍在耳邊迴盪。
儘管仰起了頭,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湧出。大概是嫦娥為她拭去了,嫦娥仙子,她心裡定然也極其難過,卻還顧著自己,的確是他愛的人呵,只是當年,你為何不多給他些溫柔?
那天,她想不出個結果,不明白他對哮天犬說的,是真是假。問問他吧,她這樣想,可是怎麼問,問什麼?她怎樣才能相信他,他怎樣才能讓她相信?
桌上堆著好厚一摞書卷,是楊戩最近才搬來的,想必都是判案的卷宗。她生性闊朗,最不耐這等瑣碎之事,更兼厭惡天條不公,是以從未起過好奇之心。但此時心念一動,便想看看楊戩如何判案。
翻開第一頁,莫名有些激動,像是想證明些什麼。然而失望了,不是卷宗,是天條,楊戩抄下的天條,一手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