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感覺你覺受到的,人之常情非此莫屬。不過此路不通,你沒有出口。冒牌的出口倒有幾個:工作、喝酒、酗毒、發怒、投射、壓抑等等——可是它們不會把你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你把受苦變成無意識,並不會稍減於它的強度。你否定情感的痛苦時,你的所做所為再加上你的關係,都會受到它的汙染。說你用散發出來的能量來傳播它也不為過。別人會在潛意識裡接收得到。如果對方無意識的話,也許會迫不及待地以某種方式攻擊或傷害你。再者就是你在無意識地投射痛苦的時候傷害了別人。你招引並且顯化任何與你內在狀態相呼應的人事物。
出口雖然沒有,卻不乏一條通道。因此不要棄痛苦於不顧。面對它。充分地感覺它。感受它——不要思考它!必要時表達它,不過切勿在你的心智裡以它為主題編造劇情。把你所有的注意力交給感覺,而不要交給那些似乎是肇因的人、事或情境。不讓你的心智利用痛苦為你自己打造出一個受害者的身份。傷懷自嘆或者跟別人講自己的故事,會把你卡在受苦裡。既然遠離感覺已不可能,進入它就成了唯一個改變的可能性;否則便毫無轉換的餘地。因此把你完全的關注交給你的所感所覺,並且摒絕心理的標示。當你進入感覺裡的時候,要處於深刻的警覺裡。也許你一開始好像闖進了一個幽黑恐怖的地方。想調頭而去的衝動一上來就觀測它,不過不要莽撞行事。繼續把你的注意力貫注在痛苦上,繼續感覺悲傷、恐懼、害怕、孤單或任何感覺上。保持警覺,保持臨在和你整個本體,和你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臨在。這麼做的同時,你就把一道光帶入了這個黑暗裡。這就是你意識的火焰。
到了這個階段,你便不需要再擔心臣服的問題了。臣服已經發生了。怎麼會?全然的專注就是全然的接納,就是臣服。你藉著給出全然的關注,便汲用了當下的力量,也就是你臨在的力量。任何隱匿的抗拒都不能在這裡面存活。臨在撤除了時間。沒有了時間,受苦、負面情感就無法存活。
接納受苦就是邁向一趟死亡之旅。面對劇痛。容許它存在,帶著你的專注進入它,就是有意識地進入死亡。經歷過這一次的死亡之後,你就會體會到沒有死亡——也沒有可畏懼之物。死去的只是我執。想像一道遺忘了自己是與太陽整體不分的光束,因此以幻為真地為了求存而戰,再為自己另創了的一個自外於太陽的身份,然後緊抓著不放。這回幻相的死亡算不算是一次不可思議的解脫?
你想要死得自在嗎?你寧可在沒有痛苦和掙扎之下死嗎?那麼就無時無刻地不死於過去。讓你的臨在之光碟機走那個沉重且受時間囿限的自己,驅走那個你自認為是“你”的自己。
受難之路
許多描述人們透過深沉的受苦而找到神的記載。基督徒也有“受難之路”的說法。我猜想指的是同一回事吧。
這正是我們所探討的主題。
嚴格來說,他們不是透過受苦才找到神的,因為受苦暗示了抗拒。他們找到神是透過臣服和對本然的全然接納,而臣服和接納則是透過強烈的受苦所逼入的。他們必然是在某一個層面上,領悟了痛苦是自創的道理。
你如何把臣服和找到神相提並論?
由於抗拒和心智是密不可分的,所以拋棄抗拒——臣服——就是結束了做為你主宰的心智,結束了假裝是“你”的冒牌假神。所有的批判和負面情感瓦解了。被心智遮蔽的本體領域因而敞開。你的內在頓時升起一股巨大的靜默、一股不可蠡測的和平。和平之內有大量的喜悅。喜悅裡有愛。而最內在的核心就是神性的、無量的、不可名狀的那個(That)。
我不用找到神這樣的說法是因為你豈能找到那存而未失,且原本就是你的生命?神是一個囿限的文字相,這不僅導因於幾千年來錯誤的知覺和濫用,也因為它暗示了一個自外於你的實體。神就是本體本身,神不是一個存在。這其中沒有主、客體的關係、沒有一個你和神的二元性。體現神是存在裡最自然的一件事。一個令人詫異且難以理解的事實,不是你能夠變成意識到神,而是你沒有意識到神。
你所提的受難之路是一個開悟的舊法門。不過直到晚近,它還是唯一的一個法門。不要駁斥或低估了它的效應。它還是管用。
受難之路是全盤的逆轉。它意謂著你生命中的最噩——你的十字架會否極泰來轉而成為你有生以來的最喜。也就是迫使你進入臣服、進入“死亡”、迫使你成為無物、成為神,因為神也是無物。
觀諸當前,對大多數無意識的人類來說,受難之路仍然是唯一的道路。他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