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歲,兩家便以當初考慮不夠周全,兩人年歲相差太大解除了婚約,然後又立刻定下了崔淨。
因三年來沒有透出崔凝一點訊息,外人也不知道她是怎樣的姑娘,雖有諸般揣測,但也不得不承認,淩策確實已經不小了,若再等崔凝到合適成婚生子的歲數,實在有些不妥。
“你們兩個都還比我大,家裡就沒有相看過?”淩策把話題轉到魏潛身上。
符遠乃是左僕射之孫,其父是武將,在他幼時便戰死沙場,母親在生遺腹子之時難產而亡,他是由祖父一手帶大,婚姻大事也是由祖父操持。
符家嫡系就剩下符遠這一根獨苗,又這般出色,符相簡直覺得天底下的女子都配不上自家孫子,挑挑選選好些年也沒覺得哪個好,再加上符遠一直沒有中意的人,便一直拖到現在。
“我家裡那老叟正生悶氣呢,半年前剛說崔家淨娘子不錯。結果就成了朋友妻。”符遠懶懶的倚在亭欄上,手裡拈著一枝開敗了的桃花別在了耳朵上,“這樣許是能招來幾朵桃花運?”
崔況很殘酷的指出。“那是爛桃花。”
崔凝探頭,看著戴花大笑的符遠。他青衫落拓,蕭散疏闊,那枝花隨著他的動作花瓣全都飄落在肩膀上,耳上只餘枝葉。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男子戴花也這般好看。
“你還嫌自己爛桃花不夠多?”淩策笑著把枝葉取了下來,看向魏潛。“你呢?伯父不會也看上我未婚妻了吧?”
魏潛彷彿渾身都散發著禁慾氣息,與這個話題格格不入。“我家裡不急。”
他上面四個兄長,家裡孩子一堆,他又沒有傳宗接代的壓力,相對來說要自由一些。
“你就不急?”淩策開玩笑道。“反正我早急了。”
魏潛道,“年紀輕輕何必把精力浪費在床榻之上。”
“長淵兄說的有理。”崔況道。
三人頓時一靜,覺得玩笑開的太過了,居然忘記這裡還有個十歲的崔況。
假山這邊,崔淨的臉已經紅透。剛剛想留下來只是聽一聽淩策對她的評價,誰知道他們忽然說到這麼露骨的話題!
“魏長淵郎君很有前途。”崔凝點頭。
崔淨正心虛著,忽聽她出聲,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拽著她離開。
直到內院。崔淨才鬆開她,坐在石凳上休息。
“我還以為他們聚在一起會吟詩作賦。”崔淨覺得跟著崔凝在一塊,禮儀規矩通通碎裂。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偷聽了郎君們聊那種話題,“你方才說什麼?”
“我說魏長淵郎君很有前途啊。”崔凝道。
崔淨疑惑道,“此話怎講?”
她師門並不反對陰陽雙修,但更提倡獨自苦修參悟,他們認為這樣得來的修行不容易被外物影響。崔凝自然不能同她解釋這些,吱唔了半晌。道,“我就覺得他有前途。”
崔淨以為她害羞。遂未曾再問。
午飯過後。
崔凝打聽那邊歌舞也演罷了,便叫上崔淨一起去找魏潛他們玩,崔淨想起早上聽到的話就無法坦然面對,於是推辭有事,窩在屋裡平復心情。
崔凝便自己去了。
他們正在書房前面的院子裡下棋,崔況一見崔凝過來,立刻道,“表哥與二姐下一局如何?”
淩策背對著門,聞言回首,瞧見了一個纖瘦的少女拂花分柳而來,一襲月白裙,姿態輕盈,娉娉嫋嫋,宛若天際飄來的雲。
崔凝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衝三人蹲身道,“見過表哥,見過符郎君、魏郎君。”
淩策面上掩不住驚訝,這與三年前那個活蹦亂跳的姑娘是同一個人?!
“二姐棋藝比我好點。”崔況起身給崔凝讓了座位。
淩策不禁看了他一眼,心裡猜測表弟是太沒心眼還是太有心眼?
崔凝大大方方的走過去,“若是表哥願意,阿凝自當奉陪。”
符遠和魏長淵也不下棋了,抄手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熱鬧,他們昨日見到的崔凝可不是這樣的!
“表妹請。”女孩子都不計較退婚之事,淩策也不好扭扭捏捏。
崔凝側身坐下,姿態優美,挑不出一絲毛病。
淩策正要出言讓崔凝先行,卻見她歪著腦袋在想什麼事情,便不曾急於打擾。
“哎呀,我一下子竟然沒有轉過彎來,你們都知道我是什麼樣子的呀!”崔凝忽然覺得自己很蠢,整個人一鬆,像是方才的貴女一下子崩塌了,露出一張笑容燦爛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