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的上個眼藥,順便逗逗她,她能聽懂就聽懂,就不懂就這樣略過去,誰知她聽是聽懂了,竟然直截了當的就問出來了!不僅問出來,還坑了他一把!
程刺史被楊別駕排擠,最後直接撒手不管大小事務,政事怠惰,說是尸位素餐也沒有什麼錯,可他哪敢真的明面上得罪程刺史!方才他的意圖被挑穿,情急之下隨口誇了兩句,聽著像給人遮掩似的,萬一崔凝到時候真查出楊別駕整日呆在自己園子裡飲酒作樂,他這個說瞎話的人豈不是要被牽連?!
“都快入冬了,呂大人怎麼還流汗了?”崔凝盯著他的額頭,慢悠悠的問道。
“呵呵。”呂長史掏出帕子擦拭,“我胖了些,總愛出汗,見笑了。”
“我略懂養生之道,大人這症狀莫不是體虛火旺?平日裡可不要只顧操勞政務,得注意身體才行啊!身體好了才能為聖上多效力。”崔凝彎著眼睛問道,“您說是吧?”
呂長史點頭,“是,是。”
這一番對話,倒是讓其他人不敢再輕視她了。
呂長史平時做事不說滴水不漏,也從不會輕易漏話柄,今日如此輕易的被人繞進去還不是因為太輕視對方?
“既然程刺史暫時沒空,那就請諸位助我破案吧!”崔凝起身施了一禮。
那幾個官職低的連忙起身回禮,紛紛說道,“大人言重。”
崔凝只是看出呂長史存心戲弄,才存心叫他不舒服,也沒有真打算把人得罪死了,便不再繼續話題,轉而讓彭佑手下幾位副手開始回稟目前查到的線索。
本來眾人都是頭一回遇見年紀這麼小的巡察使,總覺著像陪個孩子做耍一樣,心裡難免不把對方放在眼裡,也摸不準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應對,但見呂長史吃癟,都趕緊收起無所謂的態度,嚴肅以待。
彭佑手下一位姓陳名則運的佐事起了頭,“楊別駕於前夜寅時前後在從府衙返回家中時遭遇刺殺,經仵作驗證,兇器是一把長約一尺的短刀,我們在現場沒有發現兇器,而一直跟隨他的小廝失蹤。剛開始彭大人懷疑是有人買通小廝行兇,我們便立刻全城搜捕,直到一個半時辰之前才在護城河裡發現小廝屍體。小廝渾身上下沒有致命傷口,仵作初步驗證死因是溺水。”
他頓了下,繼續道,“方才彭大人說,您認為是有人故意引楊別駕半夜回府,方便兇手於中途刺殺。”
“不錯,詳細情形,想必彭司法也與你們說過了?”崔凝問。
“是。”陳則運從把謄寫好的詳情遞給遞過去。
崔凝細細看了一遍,轉手給了呂長史,“兩位大人也看看吧。”
呂長史早已擺正態度,接過來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又傳給王司馬。
文字比陳則運所說更細緻,包括誰在前夜見過程刺史,他又何時離開府衙,屍體何時由誰發現,時間地點均十分詳細。以及,還有一些是彭佑猜測有可能是兇手的人。
程刺史的名字赫然在最上頭,呂、王二人也只當沒看見,誰也沒有特地指出。
待二人都看完,崔凝道,“看完詳情,我有一些新的想法。”
眼見眾人都一副洗耳恭聽狀,她繼續道,“我見詳情中記,楊別駕的坐騎是在距離死亡地點一里以外找到。我嘗聞馬匹極為警覺,易驚走,還有些特別訓過的馬會識路,若是放開它,不久它則獨自返回馬廄,不知道是真是假?楊別駕的坐騎不是普通的馬吧?”
崔凝還沒有見過楊檁的馬,但愛騎馬的人自然會挑剔坐騎,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太可能隨隨便便買匹品質低劣的馬。
陳則運頓時明白她的意思,立即道,“是。楊別駕的有兩匹馬,一名颶風一名捲雲,颶風性烈擅疾馳,捲雲性子溫和,會聽令,會識路。案發當夜,楊別駕騎的正是捲雲。大人的意思是,有人特地把馬牽走?”
那就是熟人作案。
“有這種可能。你們勘察過死亡地點,確定那個巷子是第一案發現場?”
“確定。當夜的雨並不是很大,會沖刷一些血跡,但楊別駕被劃開咽喉和頸部血脈,會噴灑出大量鮮血,若在別處死亡之後被轉移,不僅會沿途留下痕跡,也不可能在拋屍地點再次形成大量噴濺狀的血跡。”
崔凝點頭,又問,“那如果是有人在別處用藥迷暈他,然後帶到此處動手呢?”
眾人神色微凜——確實極有這種可能!
“是了!”陳則運目光發亮,“捲雲這匹馬有幾個特點,一是認生,若是生人去牽,它絕不會跟著走;二是不亂跑,如若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