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的圓溜溜,頗為有趣,不禁莞爾,“自古以來便有龍陽之好,城中有好幾個南風館,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不過,你既不知道此事,又如何猜到他是兇手?”
崔凝聞言,撫著心口緩了緩情緒,答道,“第一個疑點是楊別駕的坐騎,能讓捲雲順從的人只有幾個,彭佑是其中之一。我們調查過,因為楊別駕死亡時間是深夜,故而這幾個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之後我們在發現小廝屍體的地方泥土中有石,於是暗中重點查了幾個能夠牽走捲雲的人,除了彭佑之外,沒有一個人的鞋子沾了這種泥土。”
程玉京沉吟道,“也說不定兇手發現這一點,早早就把鞋處理掉了。”
“是有這種可能。”崔凝點頭,“不過馬伕不過是個普通人,本來就沒有幾雙鞋子,若是突然少一雙,很容易被發現,從我們暗中查證的結果來看,他似乎並沒有嫌疑。剩下的,便是**的周縣令和彭司法。我們派去**的人尚未有迴音,不過相較之下,彭司法更有可能趁著職務之便混淆視聽。”
彭佑鞋底沾了帶有石的泥土,但他是發現屍體的人,眾目睽睽之下去的河邊,所以腳上沾了這種泥很正常。可是,假如他也是殺害小廝的兇手呢?
“還有一件事最為奇怪,我方才去楊府,聽見下人說自從楊別駕死後,彭佑便不眠不休,一直帶人查案,然而回想我和五哥初見他那日,他雖然形容狼狽,但身上沒有沾染一絲血跡。除非他中途換過衣服,否則也太不符合常情了!所以我正打算查證此事。”
程玉京和魏潛立即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程玉京嘆了口氣,“不用查了。那天他才趕到巷口,看見滿地的血,狀若癲狂,直接厥了過去。在他昏迷的時候,我命人查探現場,將屍體收了。他暈厥的事,楊府的人未必知道。”
崔凝聞言不禁失望,還以為自己發現一個疑點,沒想到只是誤會。不過她因為這兩件事情判斷彭佑有嫌疑,那五哥又是因為什麼呢?
魏潛忽然問道,“他昏迷多久?”
程玉京道,“大概只有半個時辰左右,針灸之後便醒過來了。”
“他醒過來之後是什麼反應?”魏潛問。
程玉京回憶道,“傷心。然後瘋了一樣的帶人查案。”
魏潛思忖須臾,道,“審問疑犯吧。”
“這......魏大人,證據不足,直接扣押審問不好吧?”程玉京有些失望,不過心裡還算認可魏潛的能力,相信他不會這般胡鬧,“莫非你還有別的發現?”
魏潛道,“楊別駕這個案子證據尚且不足,不過,他卻是另外一起案子的兇手。而且我心中有些疑問,需要驗證。”
“另外一起案子?!”崔凝驚訝不已。她對魏潛一向信服,自然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只是沒有想到他整天呆在衙門翻卷宗,竟然悶不吭聲的幹了這麼大一件事!
程玉京頓了頓,面上不動聲色,只嘆息一聲道,“那便審吧。”
官場上不是沒有清正之人,可他不是,楊檁不是,彭佑更不是。所以魏潛說彭佑謀殺過人,程玉京半點不驚訝,但是他內心亦並非毫無波瀾,反而魏潛不動聲色查到彭佑把柄,令他心中極為震撼。他雖說被壓制多年,但好歹也是個刺史,不說整個蘇州遍佈眼線,至少這個衙門裡的事都逃不過他的眼,可魏潛究竟什麼時候翻出彭佑的老底,他竟然毫不知情!
程玉京生怕魏潛冷不丁的將他也給拉下水,只好默默降低存在感,他見魏潛沒有打算正式堂審的意思,便也不曾開口。
不多時,彭佑便被壓至堂上。
崔凝打量他,見他一雙眼淬了毒似的,看著他們三人的目光盡是怨毒,咬牙切齒的道,“好一個清正廉明的監察佐使,萬萬沒想到,我彭某人竟是看走眼了!”
幾乎是一瞬間,崔凝便明白他在想些什麼!彭佑大概以為他們狼狽為奸,故意陷害他。崔凝心道,難道彭佑真的與楊檁之死無關?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她總覺得彭佑的表現處處正常,卻又讓人莫名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只是眼下她腦子裡一團亂,根本理不清頭緒。
魏潛並未反駁彭佑的話,語氣平淡的問道,“你可還記得楊不換?”
彭佑有六七年沒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冷不丁聽見,不禁愣了一下,“楊不換?”
“七年前,楊檁尚是淮南道治下的縣令,身邊有一隨從,名叫楊不換。楊檁在一次回老家祭祖的途中為遭遇匪徒,楊不換為護他而死。”魏潛邊說,邊仔細觀察彭佑的表情。
彭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