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動心思。”
映柳被噎了一下,又忍不住道,“那就拿街口賣酪漿的俏寡婦來說吧,自打她拿刀砍了登徒子之後,再沒人敢招惹了。再說,您是誥命夫人,誰也不敢冒犯,比她可強多了啊。”
買酪漿的寡婦原是常縣人,被砍的那人還是常縣首富蘇家的兒子,她不僅砍了人,還暗中找到蘇家的死對頭做了筆交易,之後帶著兒子跑到蘇州衙門擊鼓鳴冤,母子倆險些吊死在官衙門口,蘇家的對頭在暗地裡推波助瀾,鬧的滿城風雨。結果登徒子被下了大獄,蘇家名聲也壞了,常縣商賈就像是嗅到了肉味的狼,一窩蜂的湧上來啃食。蘇家雖不至於倒了,可也是元氣大傷。
自此之後,凡是垂涎她美色的人,都不得不掂量掂量,她下回會不會直接上京去告御狀。這世上,多得還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連自己和兒子的命都能豁出去,還有什麼不敢的?
後來寡婦沒有回常縣,就在蘇州擺攤買酪漿養活兒子。因著鬧了那一通,又著實生得好看,生意一直不錯。雖然現如今不少人暗地裡嚼舌根,但人家不卑不亢,日子也過得下去。
映柳看著自家夫人默默垂淚的樣子,深深為自己前程擔憂。
......
這廂裡映柳有心無膽,那廂卻是有人不要臉。
隔日一早,碼頭上。
崔凝看著風塵僕僕抱著自己大腿嚎啕大哭的婢女,一臉震驚。
這個映桃,彭佑莊子裡的婢女,昨日還明目張膽的給魏潛拋媚眼,今日便跑來抱她大腿,哭的涕泗橫流,滿嘴表忠心,臉皮簡直厚的令人髮指。
“大人!”映桃扯了扯身上的大包袱,哭道,“如今大人不在了,我怕我充作官奴,為了去衙門換憑證,已經花光所有繼續,大人若是不收留,我們真要活不下去了!”
眼見崔凝無動於衷,映桃連忙掏出一方帕子,“大人你看一眼吧,奴婢繡工出眾,奴婢的娘做的一手好菜!只要給口飯吃就成!大人收下不虧的!要是您因著昨日的事不高興,奴婢這就把眼珠子扣出來,以後再不看魏大人一眼!”
崔凝看著她賣力推銷自己的樣子,噗嗤笑出聲來。接過繡品看了看,竟然真的十分出色。
“大人您笑了!”映桃激動萬分,“您答應了對不對?”
這映桃,見一個愛一個,整天做著姨娘夢,臉皮還厚,胡攪蠻纏,是個毫不掩飾的小人。崔凝意外的發現,自己並不算討厭她,但也沒多喜歡就是了。
“我......”
崔凝正要說話,便見映桃已經一溜煙的跑到不遠處的茶棚,拉起一個婦人又衝了回來,一臉希冀的望著她。
那眼神,就如同她當初看魏潛。
拒絕的話就突然卡住了。
崔凝無奈一笑,“你確實換過憑證了?我可不收麻煩!”
“換了換了!”映桃連忙拿出憑證。
前日名醫聚集一堂,還是沒能救回彭佑。不過他謀殺楊不換,還不至抄家滅族,映桃母女自然也不會被充作官奴。可映桃不過是有點自以為是的小聰明,並不懂這些。她們母**籍是在官服落了印的,想脫出籍不容易,但想換個主人並不難。
彭佑孤家寡人一個,家業一時無人繼承,將來要麼是充公歸入朝廷,要麼就是被他同族親近之人接手。而他家裡的奴婢,只要找到新的主人願意接收,去官府交錢換憑證再由新主人到官府重新落籍便成。
映桃現在手裡的就是一張無主的憑證,假如無人接收,日後被人發現捉去賣了,她也沒處說去。
崔凝看了看身後還有一個巴巴跟來的仵作堯久之,心道,罷了,反正收一個也是收,收兩個也是收!一塊帶走算了!
魏潛站在船頭目睹一切,笑了笑,轉身進了船艙。
崔凝這次出來沒有帶侍女,映桃便當仁不讓的包攬了所有事情,整天像只蜜蜂一樣圍著她轉,左一句“娘子渴不渴”、右一句“娘子餓不餓”,嗡嗡不停。反倒是向崔凝自薦的仵作,自打上了船之後,便整天縮在屋子裡,如同空氣一般。
“娘子,您出遠門怎麼不帶人伺候呢?”映桃問。
崔凝閒來無事,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她聊著,“我又不是出來遊山玩水。”
映桃不解道,“可我往常見著巡察使都還帶下屬和小廝呢。”
平常當然可以帶,不過崔凝這一次出來,還要暗中查師門的案子,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不僅她沒有帶,就連魏潛也沒有帶人。
不過映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