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受歡迎,滿蘇州城都找不出幾家常供此餅的店。
崔凝往常在山上過的清貧,到崔家之後才有機會嘗試這些花樣繁多的美食,她能認出來,正是恰好前不久才嘗過。
王韶音回憶道,“我記得蘇州只有全福樓和飛鶴樓有醍醐餅。”
這件事情魏潛早已令人調查過,此時人證也已經帶到衙門,“傳飛鶴樓掌櫃。”
程玉京捂著口鼻,“還不快點將這些穢物拿出去!”
衙役看向魏潛,見他點頭,這才把瓷碟中的東西端出去。
不多時,門口光線一暗,一名身量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此人看上去四十餘歲,高鼻深目,五官似有一些胡人的影子。
堂審畢竟要錄入卷宗,即便魏潛明知此人便是飛鶴樓掌櫃,也只能依循慣例發問,“堂下何人?”
“草民畢頃,是飛鶴樓掌櫃。”畢頃躬身行禮,看上去絲毫不怯場。
魏潛道,“你店中可售賣醍醐餅?”
“回大人,小店的確售賣醍醐餅。”畢頃又緊接著補充一句,“蘇州僅有兩家店賣醍醐餅,不過另外一家為了迎合江南人口味,早已經改了配方,做出的醍醐餅更像糕點。草民母親是胡人,擅制酥酪醍醐,餅也是最傳統的那種。不過大夥都吃不慣,沒人家賣的好。”
“你還記不記得八月二十那天賣出過多少份醍醐餅?”
“只賣了六份。”畢頃不假思索的道,“我家醍醐餅賣的一直不多,只是因家母喜歡,每次都會順帶多做點。”
飛鶴樓在蘇州頗有名氣,在座的人幾乎都去過,這個事情眾人多少有所耳聞。這位畢掌櫃頗有些本事,醍醐餅雖然滯銷,但他寧願滯銷也不改故鄉味道的堅持和對母親的孝順,倒是博得眾多文人的讚賞,不少文人墨客不吝筆墨,寫詩賦文讚美,使得飛鶴樓的大名傳遍半個大唐。
魏潛繼續問,“你還記得不記得這六份分別賣給了誰?有沒有人外帶?”
畢頃連忙道,“記得記得!一桌是東山書院的學子,另外就是遊學來的讀書人,還有三份是賣予熟客,傍晚的時候又賣了一份,那人是個生面孔,看著衣著打扮應該是哪家僕役。他在店裡訂走了一桌席面,沒叫咱們店裡夥計送,自己提走的,其中就有醍醐餅。”
那天到了晚上一個畏畏縮縮的中年漢子進了飛鶴樓,說家主交代定一桌上好席面回去,卻並沒有指定要買哪些菜,恰好醍醐餅還剩下不少,小二立即吹的天花亂墜,將餅子賣出去了。
小二為此還特地在畢頃面前邀功。
魏潛已令人把周夫人莊上所有人都拘押了,此時正好讓畢頃辨人。
周夫人那個莊子不大,到她手裡才半年左右,裡頭也沒幾個僕役,甚至連個像樣管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