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孫氏,而孫氏正是程玉京已故的夫人,因而即便這裡數他官職品階最高,也只能作為旁證坐在堂下。
程玉京心裡清楚,倒也沒有什麼不樂意。
魏潛見該到的人都已經到了,便道,“帶疑犯吧。”
昔日同僚,轉眼成為階下囚,還是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因此,周雲飛一進入大堂,各種各樣的目光便齊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崔凝今日與魏潛一同審案,坐在右上首,此時也隨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正見周雲飛一身素白中衣,面色不改的走至堂中,即使是下跪,亦仍一副與世無爭、不卑不亢的模樣。
魏潛發問,“堂下何人?”
周雲飛垂眸道,“周雲飛。”
一般案子應由被害人親屬作為原告,但奈何楊檁只有兩名親近之人,能抗事的彭佑已經涉嫌殺人被拘押,楊夫人實在膽小怕事,竟連公堂都不敢上,死的又是朝廷命官,所以最終直接由監察司。
楊夫人這個人,崔凝無法理解,第一面,她是一副佯裝傷心過度的樣子,或者是驚怕遠遠蓋過傷心,可能後來回過神了,再次見面,崔凝感覺到她的悲傷不是作假,雖然其中自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對楊檁,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可是崔凝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竟然完全不願意克服恐懼,為楊檁站上公堂。
她把自己的命運完全依託在別人身上,不論遭遇什麼樣的事情,全然不做掙扎,一味只嘆造化弄人、命運不公,縱使真的歷經坎坷,崔凝也實在生不出多少同情心。眼看著今日之事,崔凝不禁想,當初她找上楊檁,究竟有幾分是為前夫報仇,又有幾分是藉機為自己尋個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