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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懸空寺

崔玄碧家四房的三個孩子,崔況的婚事雖定的早些,但是最為規矩,反是兩個女孩的婚事出人意料,姐姐取代妹妹的婚約難免讓人說閒話,如果不是有什麼不得了的原因,崔家絕不會做出這種事,這不禁引得其他家族思其深意。

再說崔凝,幼時頗有頑劣名聲,可畢竟年紀還小,往後未必不能掰正了,魏家家風嚴正,倘若她真是德行不堪,縱使魏潛名聲再不好,魏家也不會要這門婚事。那麼,定是有別的原因……

崔凝自是不知道一場婚事如此引人深思,她手上還有未完的案子,於是婚宴結束第二日便回了監察司。

不料案子竟然已經結了。

崔凝調了卷宗,仔細從頭閱了一遍,案情梳理的很清楚,兇手有三人,俞織馨因妒生恨,對俞織如施虐在先,俞大郎施虐在後,二房的俞四娘轉移被害人。

比較難以判定的一點是,俞織如究竟是在誰手裡死去。

俞織馨施虐之後倉皇逃走,並不知道俞織如是否已經死亡,緊接著俞大郎的供詞表明當時被害人一息尚存,他將其轉移之後嚴刑逼問還有何人知道織造密室的存在,俞織如或者意識模糊或者拒不招供,直至昏迷或死亡,之後把人藏至花園中的隱秘之處,想次日再做打算。

他的一切行為皆被恰在花園中的俞四娘看在眼裡,俞四娘痛恨他毀了自己一生,心存報復,又怕族中出於種種名利原因不許報案,於是想將被害人轉移到他的居所附近,遺憾的是,她一個柔弱女子根本無法完成任務,而且與屍體待久了,心生懼怕,只好胡亂把屍體丟在附近花樹底下,草草清理地面血跡後逃回二房,趁夜偷偷燒了自己的衣衫鞋襪。

俞大郎一再強調不知道俞織如當時是否死亡,而俞四娘則一口咬定自己見的已是一具屍體,身體都開始變涼了。

經過仵作和醫者據兩次受傷的時間和受傷程度推測,被害人在第二次轉移之前幾乎不可能活著,並且最終拋屍現場沒有一點是被害人主動留下的痕跡,所以不管她當時是不是還吊著半口氣,本案均視為受害人已經死亡。

魏潛最終判斷的結果是俞織馨和俞大郎主要兇手,而俞四娘子則涉及轉移屍體、知情不報,視為幫兇。

殷大郎是整個案子的導火索,但他沒有參與謀殺,最多是私下玩弄少女的感情,大唐風氣開放,這也不算什麼罪過。

這並非一個精心謀劃的殺人案,破綻百出,取證輕而易舉。

崔凝看罷只有一個疑問:俞瑢呢?

“來啦。”

崔凝合上卷宗,回頭便瞧見那張熟悉的俊朗面容,“五哥。”

魏潛從她手上接過卷宗仔細卷好,放在案上,“想問什麼?讓我猜猜。”

他看向她,微微一笑,“俞瑢?”

“五哥最神了。”崔凝拽了他的袖子,“你明明說過俞大娘子脫不了干係,為什麼卷宗裡卻……”

“可以說這是她一手造成的結果。”魏潛屈指輕輕敲了敲卷宗,“可是拿哪一件事情判她罪名呢?是她數年來鍥而不捨的、耐心的用一件件微小之事刺激俞織馨?還是她暗中給俞大郎準備了一次次染指二房娘子的機會,使得他越陷越深?抑或是,她唆使人在關鍵時刻捅出醜聞?”

俞瑢做成這些遠非一日之功,就算她留下小小的把柄,這麼長時間也足夠她妥善處置。更何況,這裡面大多隻是她一句話一抬手的事兒,根本沒有什麼證據可言,而且就算找到一些證據又能如何?她沒有殺人,也沒有直接教唆兇手殺人。

人有惡念,她不過是添柴加火。

“她才是最聰明的謀殺者。”魏潛道。

崔凝想到那個沉靜溫婉的少女,一時間心中百味具雜,這個結果既是她所願又不是她想看見的。

魏潛拍拍她的肩膀,“多想無益,案子結了便放下吧。”

日後這個女子遁入空門,也與這世間紛紛擾擾無關了,不想也罷。

“我忽然想起阿元了。”崔凝跟著魏潛經手的案子不多,卻都是大案,陳元是為數不多的倖存者,而且沒有參與害人。

崔凝想起那日陳元五叔悄然離開長安時,他落寞寂寥的神態,彼時她曾信誓旦旦的對他說“我還在長安呢,日後沒事的時候我去找你玩,咱們是朋友”,可是一晃數月過去,她卻一次都沒有去過,甚至都很少想起他。一時間,崔凝覺得自己著實是個冷情冷心之人,似乎所有的歡喜、悲傷都只發生在當下,事過之後再也想不起來。

想到這裡,崔凝忽然有些慌,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