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貼在她耳畔道,“你覺得我會犯這種錯嗎?”
柳意娘雙手微抖,茶湯險些撒出來,“郎君是放任我妄為。”
“這點事情,我還兜得住。若是公主問起來,你把一切都推在柳鶉身上。”謝颺起身朝暖閣中去,“自便吧。”
柳意娘眼眶微紅,大口大口的吞嚥著滾燙的茶湯,又痛又燙,令她難過也歡喜。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謝颺時,那個俊美到不真實的少年俯身遞給她一塊玉佩,面上帶著清淺的笑,“我沒帶錢,這個玉佩拿去當了好好安葬你父親吧。”
“啊……”柳意娘傻傻的看著,直到他把玉佩塞進她手裡,微涼的手指擦過她的手。
那時候的柳意娘跟著流民千里迢迢到長安,只是個面黃肌瘦、乾巴巴的小丫頭,親人早就沒了,所謂“賣身葬父”不過是與一個小偷合夥騙人。他們不僅騙賣身錢,還要裡應外合把買主家給偷個精光。
這是個很尋常的騙局,但柳意娘在飢寒交迫摧殘下仍然漂亮的容貌,總能引得許多人上當。
她無依無靠,只能靠這些骯髒的手段混口飯吃,可那一天,她覺得少年猶如太陽一樣,給了她無比的勇氣。
她抓著玉佩拔腿狂奔,追上少年把玉佩塞回他手裡,羞愧道,“我不要。我……我不是好人。”
柳意娘每次想到這些都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許多年後,她才明白那個看似明亮耀眼的少年其實根本沒有絲毫溫度。
可惜遇上他就像一個死劫,柳意娘無數次問自己,如果能夠重來一次,還會不會義無反顧?
那大概是會吧,她悲哀的想道。
她那時像個傻子,如今就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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