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光昭帝的至親裡唯獨不見楚子厚的身影,沈喜臻的眉頭微皺了一下。
以她對楚子厚的瞭解,光昭帝生病時他必定是會在旁服侍的,今日怎的……她決定呆會問問光昭帝。
沈喜臻上前幾步,人群便給她讓出了一條小道,她朝著光昭帝行禮道:“皇上,臣女回來了,您的身子無甚大礙吧?”
說罷,才敢抬眼望向光昭帝。
這一看過去,她頓時倒吸了一口氣。
才短短一個多月沒見,光昭帝竟然瘦到了皮包骨的程度且臉色一片灰白,已然奄奄一息了。
沈喜臻的眼圈頓時發紅。
想著自己這一路走來,幾乎每一件大事都是因為光昭帝的支援才得以完成的,光昭帝對她實在是恩重如山啊!
光昭帝聽得她的聲音,將剛合上的眼睛睜開,望向沈喜臻。
見果然是她,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廣安候回來啦!朕有些話要跟你說,其他人先退下吧。”
眾人遲疑著。
楚子燦欲言又止。
光昭帝吃力地向大家做了個退下的手勢,大家不敢再拖延時間,便都退了下去。
但經過沈喜臻身邊時都用不放心的眼神看了看沈喜臻。
待得其他人都退下了,光昭帝對喜臻說:“是朕將厚兒支使開的,朕深知這一病很難再好起來,為免他們因為王位的問題而兄弟相殘,所以特意派他到靈丘腹地去為朕找幾味草藥。”
找草藥這種事是可以派下人去辦的,光昭帝這擺明是想讓楚子燦繼承王位,同時又怕楚子燦會對楚子厚動手。所以才出此策。
沈喜臻一下便明白過來了。
“朕的心裡也很矛盾,這事無論如何選擇都沒辦法兩全其美。”光昭帝苦笑著說。
“臣女能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
“若以能力來說,厚兒是超過燦兒的,朕早已看出,加之厚兒又即將迎娶具有雄才大略的你,按理說,朕應該將曦國的江山交到你們手上的。可這樣一來。太子那邊定然會極力反對,因而肯定會大開殺戒,這是朕最不願意看到的。”光昭帝吃力地說著。慘白的臉上透出濃濃的痛苦。
沈喜臻點了點頭說:“臣女理解。”
“厚兒忠厚善讓,他不會計較王位,但太子會,而且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再者,厚兒手裡的兵力遠不如太子的多。朕不想厚兒有個三長兩短,所以朕思前想後,覺得還是這麼做最穩妥。”
“臣女明白,臣女相信清平王也未曾對王位存有覬覦之心。”
“朕知道。朕有愧於你們,很抱歉!”光昭帝望著她說。
“皇上莫要自責,您已經做到您所能做的了。”沈喜臻趕忙寬慰他。
同時。她開始擔心起楚子厚的安危來。
雖然楚子厚武功高強,且有得力的將軍護送。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她怕太子這邊有所動作。
“朕給清平王寫了一封信,向他交代了一些要事,但朕不知還能不能等得到他回來,所以決定先將它交給你。”說罷,光昭帝指了指床對面的木櫃。
沈喜臻心領神會,立即走過去將櫃門開啟,發現裡面放著個上了鎖的錦盒。
她將錦盒拿到光昭帝的身邊。
光昭帝遂從枕頭下摸出一把鑰匙,讓沈喜臻將錦盒開啟。
“取出裡面的卷軸來。”光昭帝對她說。
沈喜臻照做了。
“這個卷軸你先保管著,等厚兒回來時就立即交給他,切莫落到他人的手上,也莫要告訴其他人。”光昭帝切切地囑咐著。
“是!”沈喜臻忙點頭,一邊將它放進袖子裡的口袋中。
“朕要休息一會兒了,你先退下吧。”光昭帝說,闔上了眼睛。
“好的,那皇上就好好地休息一會兒吧。”
沈喜臻退了出去。
那天晚上,沈喜臻回到侯爺府自己的房間後立即開啟光昭帝的那份卷軸來看。
但見上面寫著:“先努力輔助太子楚子燦,若他的能力不行,且民怨比現在還要多,則可取而代之。”
沈喜臻趕忙將之按原樣卷好,鎖進了櫃子的暗格裡。
毫無疑問,在這件事上光昭帝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不僅從他們的性格、身份,還從他們的立場來做了考慮,如此一來,他倒是兩頭都不曾得罪,還做了大好人。只是,以後的局面該怎麼樣他全都交由他們自己來定奪了,這不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