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已經將近二十年沒辦喪事了,上一次是沈喜臻的父親沈志豪去世的時候,那一次就讓杜七娘痛不欲生,又大病了一場,從此落下了病根。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更讓她肝腸寸斷,整日裡迷迷糊糊、茶飯不思,始終不肯相信自己的二兒子已經死了的事實,因此在安葬完沈喜聰沒幾天後便病倒了。
杜七娘的身子本來就弱,加上這一打擊,這一病就讓沈喜斌和姬月蓮整日裡揪著心,深怕她會有個三長兩短。
而沈喜臻的病情更是嚴重,而且是任何藥都起不了作用只能靠她自己的意志支撐著的,所以大家對她的病情更是束手無策,只能暗暗祈禱。
如今,家裡有兩個病人,沈喜斌和姬月蓮每日都忙得團團轉。
雖說是有僕人,但還是會有許多事情需要親自打點才能放心的。
…………
在民間一小橋流水旁的一棵大樹下,有兩位白鬍子的老人在優哉遊哉地下著棋。
“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沈家這幾年裡得到了皇上那麼多的恩寵,也許是時候出現點折損了。”其中那位長鬍子老人小聲地說。
“可沈家所受的恩寵也是廣安候用智慧和汗水換來的啊,怎麼還躲不過這樣的災難?”短鬍子老人反駁。
“俗話說禍兮福兮,這裡面的玄妙非是你我所能道盡的啊!”長鬍子老人捋著白鬍子說。他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是因為他確實也很認同沈喜臻助曦國拿下泖國的勇氣和能力,但他始終覺得沈喜臻這做法稍微過分了點,因此才會令沈家遭受這樣的一擊。
當然,他不敢說沈喜臻這麼做不對。畢竟在面對外敵入侵時任誰也都會奮起反擊,只是,他比較納悶的是——她為何要強勢到將一個國都給奪了。
似乎是看透了長鬍子老人的心思,短鬍子老人說:“每一個的心中都會有一些不願意向外人道出的秘密,也許廣安候的心裡就有這樣的一個秘密呢。”
“邱老道,以你我之法力,難道還不能看穿她心裡的想法麼?”長鬍子老人笑問道。
短鬍子老人拿棋子的手微微一抖。忽地想起了他的師傅玄機道長曾跟他說的話:“不要輕易用法術去看別人的心思。那並不見得就真的能幫到這個人或者其他人。”
於是他笑了笑說:“這個還是免了吧,她一個小女子家難道還會是妖孽不成?”
長鬍子老人哈哈大笑,大家遂沒有再談此事。
………………..
七七四十九天過去了。沈喜臻的病情終於漸漸轉好了,杜七娘的病情卻還是極不穩定,於是她建議帶著杜七娘一起到香朝城那裡去休養一陣。
起初,沈喜斌不同意。覺得她們兩個都病怏怏的,去那麼遠的地方怎麼敢放心?但杜七娘自己也想出去走走。因此沈喜斌便不忍心逆著她的心意了。
楚子厚也很贊成沈喜臻遠離京城到山清水秀的地方去散散心,因此親自護送他們去香朝城。
隨同沈喜臻一起去的還有香兒和胡椒等好幾個平日裡伺候她們的人。
沈喜聰的去世也給香兒帶來了很大的打擊,這一個多月裡她常常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哭。
那個她戀慕了那麼多年的人,他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堅不可摧的、神一般的存在。他怎麼會忽然間就沒了呢?
香兒覺得他太可憐了!
香兒甚至一度想過要離開沈府,因為她最喜歡的那個人不在這世上了,而她最敬佩的人又即將要和清平王成親。她在不在沈家似乎無關緊要了。
得知她這個想法的胡椒將她大罵了一頓:“你傻啊!就算小姐要結婚你也可以向她申請跟著過去的嘛,再者。就算她真的沒法帶上你,杜夫人、沈侍郎他們對我們也挺好的啊,你敢說你在別的地方能遇到這麼好的人家麼?還有,還有……你不還有我這個朋友麼?”
看見胡椒又急又氣的,香兒噗的一聲笑了,將先前那個念頭輕輕地壓了下去。
香朝城不大,居民不過兩千戶,但這裡背靠山面朝海,環境十分之清幽加開闊,很適合散心和度假。
這裡住的人大多數是漁民,所以大家主要靠海為生。
沈喜臻並不想驚動當地的居民,所以只和香朝城的管理人見了一面。之後,她住進了管理人幫她安排的野外度假村。
這個度假村建在一個大花園裡面。
大家才進得花園的大門口便覺陣陣花香撲鼻而來,都不由得心神一震。大家抬眼望去,但見花園裡開滿了桂花、菊花、金盞茶、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