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事。
蘇錦和白雙等人皆被授予了很好的職位。
在紫宸殿裡,叫其他人退下後的光昭帝流下了熱淚。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忽然很想哭,或許是因為曦國壯大了,或許是因為那些死去計程車兵和學員,又或許是為自己,總之,他的眼淚忽然間像流水一般不斷地往外湧,止也止不住。
感慨太多了,有點苦澀、有點感動、也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傷心。
很快,他便明白,這一切的情緒都是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無法保護得了所有的人所致。即使身為一國之君,還是不能讓所有的人在他的治理之下平平安安地過一生,這並非僅僅是個人能力的問題,還有更大的問題。
“廣安候今日進宮了嗎?”光昭帝問劉公公。
“回皇上,廣安候還在休假中。”劉公公畢恭畢敬地答道。
“哎呀,朕怎麼覺得她好像休了許久似的呢。”光昭帝尷尬地說。
其實喜臻才休假了三天而已。
如今喜臻回國來了,光昭帝又恢復了對她的依賴,她不在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時常脆弱如孩童。
這想起來還真是好笑。
但這是他親自許可喜臻休假十天再開始工作的,所以他必須得忍。
“劉公公,去幫朕宣清平王來。”光昭帝又說。
劉公公趕忙領命而去。
不出兩刻鐘。清平王便趕進了宮,直接往紫宸殿來見光昭帝。
光昭帝見他來,原先一臉的陰霾頓時被陽光般的笑容所代替。
“厚兒,好久沒聽你彈琴了,給朕彈一曲吧。”光昭帝笑呵呵地說。
楚子厚忙說:“好的,父皇想聽哪一首?”他一邊問一邊理了理衣衫,然後端正地坐下來。
劉公公識趣地叫人搬來了光昭帝最喜歡的那把古琴。
看見那把古琴。光昭帝頓時琴癮大發。說:“我們來一曲合奏吧?”
“行,兒臣也好久沒聽父皇彈琴了呢。”楚子厚大喜過望。
劉公公又立即叫人再拿來一把琴。
兩人面對面端坐著。
光昭帝忽然發現——楚子厚跟他年輕時長得很像,心裡頓時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定感。
為何朕每次心情不好時會第一時間想到楚子厚和沈喜臻而不是楚子燦、楚子堯。甚至也不是吉娜皇后呢?光昭帝不由得在心裡想。
毫無疑問,他的心裡是愛這幾個人的,可每到最關鍵時刻他最想見到的還是這兩個人。
光昭帝的眼睛眨了眨,笑容又流露在了臉上。
“兩個大男人的在屋子裡彈琴不夠盡興。我們到燕雀塔上去吧?”光昭帝隨即又說。
“好的,隨您!”楚子厚爽快應道。
於是光昭帝便和楚子厚去了燕雀塔。
夕陽下的燕雀塔彷彿披上了一件絢麗的霞裝。看起來是那般的寧靜和隆重,使人的心境也隨之變得開闊。
太陽下山了,春風拂面來,別有一番愜意。
光昭帝和楚子厚面對面端坐著。開始合奏一曲: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1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
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
一曲完畢,光昭帝心情大好,遂叫人添上釀酒,兩人對著夕陽小酌起來。
微醺之時,光昭帝握著楚子厚的手問:“厚兒,那十八年裡你可有恨過朕?”
楚子厚微愣——父皇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
不過轉念一想,楚子厚覺得他問得正是時候。以前,自己還在北疆時,光昭帝為了照顧他的感受自然不可能會問這樣的問題。剛回京城時,自己還是一個對朝中諸事瞭解不多的人,因此也沒有資格表露自己的情緒。在佔領了球國後,自己總算是能拿得出一兩件功績來了,這個時候的自己在他人的眼中是個真真正正的國家棟梁了,所以作為一國之君的光昭帝自然不能再忽略他內心的感受。
只是,這樣的一個問題不是很難回答嗎?
楚子厚問自己——恨過父皇嗎?以前好像有過一段時間會有這樣的念頭,但那也只是很短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