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宰相紀成藩便向光昭帝進諫,認為等曦國建好護境堡壘時國家的安全問題便算是解決了,既然邊境的防範措施做到位了,那麼‘招收常備軍’以及在各城市‘建城廓、挖城池和地下通道’這幾項計劃便不是非做不可的事了,為了並不急需的事而勞民傷財並非明智之舉,因此建議皇上重新考慮這些舉措的必要性。
宰相剛說完,還不等光昭帝表態,柳世鑲、費雲、方峰達和符平等大臣便紛紛出列,表示支援宰相的建議。
一時間眾臣議論紛紛。
隨即又有幾位大臣出列表示支援這幾項計劃的,其中包括姬慶和江平叔,很快,兩方便進入了辯論狀態。
光昭帝抬手製止道:“眾位愛卿無需再爭,招常備軍、建城廓、挖城池等工作已經是計劃內要做的事,所以不會取消,也無需再做商酌。”
“那麼,懇請皇上將之暫且緩一緩,先解決今年南方災民們的糧食問題吧,南方的旱災那麼嚴重,他們哪裡有心思去做這些事呢?”紀成藩又立即進諫。
“關於南方旱災的救濟計劃朕稍後便會與大家商討,至於前面提到的那幾項計劃,朕會酌情考慮是否延緩,但絕對不會取消。”光昭帝越說到最後語氣越鏗鏘有力,眾臣聽這語氣便都不敢再吱聲了。
大家都知道,光昭帝一旦決定好了的事是不會輕易地做改變的,因此也不太敢公然挑釁他的底限。
本就盼望著早日完成城市防護工程的工作,而且也知道那是對曦國國民有好處的事情,雖然會花費不少的銀兩,要動用的人力也多,但從長遠來看畢竟都是值得的,如今忽然又冒出這麼多反對的意見,光昭帝的心裡自然不高興。
“皇上,微臣認為那沈姑娘畢竟還只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她的見解未必沒有瑕疵,還望皇上日後對她的建議細加斟酌,莫要因一己之言而誤了大事。”柳世鑲又畢恭畢敬地進諫道。
眾臣中他的資歷最老,也最敢提意見,他想趁機將這些想法說出來,以拉攏眾臣的心。
光昭帝肅容道:“如果是利於曦國繁榮富強的建議,朕有何理由不採納?至於是否可行,也都會跟眾位商討透過才做最終決定的,又何需擔心?倒是你們,一年到頭也沒見幾個能提出些有用的建議來,朕不問責你們已經算是寬容了。”
眾臣立即噤聲,不敢再提一個反對的字。
見大家靜了下來,光昭帝的臉色才稍微和緩了些,遂開始講南方救災之事。
議事的過程中,光昭帝覺得心口堵得慌,因此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下了早朝,光昭帝忽覺頭重腳輕,立即叫劉公公和三皇子楚子堯攙扶著回紫宸殿。
從下午到晚上,楚子堯都沒有離開紫宸殿,一步不離地守護在光昭帝的床前。
如今太子微服私訪去了,清平王又在北疆,正好是他向父皇表忠心和關心的時候,他自然想好好地把握住這個機會了。
當然,他也不僅僅是出於以上原因才這麼做的,他對光昭帝確實也存有一份濃厚的父子之情。
那天晚上,他也沒有回自己的寢宮去就寢,而是在皇上的床前添了一個床鋪睡下。
次日,光昭帝雖然感覺還有點頭疼和心悶,但要強的他依然堅持上早朝。
早朝的內容幾乎都是圍繞著部署南方旱災的救濟工作而展開的,由於頭天已經商討好實施的方法,光昭帝今日要做的便是公佈負責相關事務的人員名單和制定期限而已,因此光昭帝一旦落實完這些事便宣佈退朝了。
回到紫宸殿,光昭帝覺得身體好了些,便想到外面去走走,因對楚子堯說:“堯兒,我們到燕雀塔去賞賞花吧?”
“諾!”楚子堯欣然同意。
光昭帝又叫人去請江唯白到燕雀塔來給他們撫琴助興。
他對江唯白的琴藝也早有聽聞,這次正好可以見識一下了。
聽說皇上有請,江唯白受寵若驚,因此抱著琴一路走來時雙腿都是顫抖的。
沿著高高的石階登上燕雀塔,她遠遠地便看見了前面涼亭下坐著的兩人,不消說,那便是皇上和三皇子了。
一個器宇軒昂、氣勢逼人,一個年輕俊朗、眉眼生輝。
江唯白從來沒有見過皇上和三皇子,想到即將要在他們的面前撫琴心裡的緊張更甚,但是,能見到他們不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嗎?能有這個機會不應該好好地把握嗎?這麼一想,她反倒沒那麼緊張了,她抱著琴緩緩地朝他們走去,一邊想著接下來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