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著眼睛攤手做純情委屈狀:“我不一痣都是包身工嗎?唉,這年頭,賣身的苦啊……”
我狂吼:“你胡說什麼?”
小強狡黠的笑起來,不懷好意的問道:“你在胡想什麼?”
“我……咳,誰叫你沒事說什麼,咳……”
“我一直在用羸弱的小身板被你當民工一般呼來喝去的,賣體力賺錢;難道不是嗎?”小強樂不可支:“還是你想到什麼見不得人的……”
不用想都知道,我現在的樣子肯定像極春心蕩漾的花痴……可惡!又被他擺了一道!我恨不得一腳把他踩成小強餅,但是我倆的實力懸殊之大明白在那裡,一番思量以後,最終我決定還是學習祖宗“腹誹是美德”的美德,眼不見心不煩,吵不過你打不過你玩不過你,我就不跟你玩,我看我的肥皂劇去,哼!
剛轉身還沒邁開步子,胳膊上一緊,我扭頭對準小強,出離憤怒了。
“幹嘛?!”
小強笑嘻嘻的拉過我的手,快速的在我掌心劃了幾道不知什麼東西。依然笑眯眯說:“總之呢,我出去一下,你乖乖呆在家裡別出去,知道嗎?”
“為什麼啊?還有,你到底是要到哪去?”我理直氣壯,中氣十足。誰知小強才不吃我這套,嘻嘻一笑賊眉鼠眼的說:“怎麼一下都捨不得跟我分開?”
我隨手操起一把椅子大喊:“滾!”
這個世界清淨了。
一直清淨到現在……死小強,還說只出去一下!現在都幾點了?!可惡,明明就是躲懶去了,可惡,我扣你的工錢!叫你做白工!可惡!
我一下一下的擦著桌子,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接著傳來一陣陌生的腳步聲。
“歡迎光……”我轉過身子正準備迎接客人,待看清來人是誰以後,不由得愣了一下。
老鼠站在我面前,臉色紅暈,氣喘吁吁,不停的抬手擦著額上的汗珠。
我先反應過來,露出笑臉招呼他:“老……呃,王殊,呵呵,有事嗎?”
他沒答我的話,腦袋像攝像頭一樣轉了一圈將店裡一頓打量,才開口:“你開的店?”
“呃……算是吧。”我汗,全班都知道我開了個店好不好,雖然實際上是小強開的……
我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一時間陷入一陣沉默;末了還是他先開口,他說:“我能……坐一下嗎?”
……不然你進一家甜品店幹什麼……
話雖如此,我還是拉開一把椅子對他笑道:“當然啦!請坐吧!”
老鼠自己拉開一把椅子,先走到椅子前,兩臂垂直,雙腿彎曲呈90度;然後才直直的坐在椅子上,雙手僵硬的擺上桌面。
“呃……”我是第一次目睹鼠兄坐下的全過程,一整套動作下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第二次陷入尷尬的沉默;這次打破它的,竟然又是老鼠。他的頭朝右邊偏了偏,過了一會兒才正過來,侷促的開口道:“請……麻煩……一杯可可,行嗎?”
我一個激靈,不知道該說好還是該說沒有,然後客氣的讓他離開。
說到底,我有點後悔剛才幹嘛那麼熱情的留他下來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爬上來,讓我有點不舒服。
停頓了一下,我還是點點頭說:“有,你等等!”說著就走回吧檯,開始準備。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又將頭偏向右邊歪著。
雖然他帶著眼鏡,但是我仍能感覺到那鏡片後面的眼睛常不時的往我這邊看。
我一邊將可可粉和奶、糖放在一起,一邊感到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老鼠歪著頭的姿勢總讓我覺得他右邊似乎還有一個人,而他一直在跟那人竊竊私語。可是他右邊明明就沒有人;而且從他的頭歪的角度來看,那“人”好像長在他肩膀上。
滾燙的熱水將杯裡衝出豐盈的泡沫,我將杯子放好,再放入勺子,然後端到老鼠對面,放在他桌子上:“好了,請用吧!”
我不願意再站到他身邊,還是保持一定距離比較好。
“謝謝。”他雙手攬過杯子,我暗下決心等他走了以後就把這個被子扔掉。
“七……月……”他低下頭,又侷促的說:“你……還有事嗎?”
我真想說我有事我有事我真的有事啊!可是眼下一個顧客都沒有,我只好硬著頭皮說:“沒呢,怎麼?”
“那……”老鼠兄露出疑似靦腆的表情,一手捏著杯把兒,一手在杯身上搓來搓去:“我們能……聊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