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
原來如此!
小強手裡抱著的小母蝴蝶,赫然正是文文弱弱的周然。
粉紅色的泡沫還在周圍的空氣中汩汩的冒,我騎在枝頭上鬱悶的開口:“喂喂,再不出來我就跳樹了啊!穿白裙子的小姑娘!”
細細的聲音從身下不遠的地方傳來:“我在。”
在?!我眯起200度的近視上上下下找了半天,終於看到“她”了。
“……原來是這個……確實是夏天的特產呢……”
離我不遠的枝頭上,趴著一隻通體黑褐,雙翅發亮的蟬。
怪不得每次她都像渴了八輩子一樣拼命的灌水,怪不得她每天入夜才出現。
雖然跟一隻蟬對視聽起來很搞笑,但是它確實靜靜的看著我,黑亮的身子朝我這邊轉過來,小小的一團。
我伸出手去,它稍微猶豫了一下,慢慢的爬上我的手掌。
“把我害得這麼慘,不怕我一巴掌拍死你?”
它蹬蹬後退優雅的理理自己不大的翼,淡淡的說:“反正我本來就要死了。”
我無語的看著它,入秋之蟬,確實就如遲暮老人一樣,已經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我看著同蝴蝶少年版小強編織粉紅色玫瑰夢的周然,聳聳肩:“你是要報答那個女孩嗎?可是很多人被拖累了呢!”
“對不起。”它安靜的爬過我的掌心,掉過頭,渾濁的眼睛似乎也在看著那幸福的一對。
可惜是夢。
“我只是想幫忙。”
我託著它皺眉:“搭上別人的命,這個夢還真奢侈。”
它在我掌心抽了一下,淡淡的說:“不過你的朋友很聰明,沒有釀成慘劇呢!”
小強?
場景切換到那個炎熱的下午,我搭著抹布在櫃檯後面虎視眈眈的看小強端著提拉米蘇屁顛屁顛晃到周燕那裡。
“客人,你點的提拉米蘇!”
周燕抬起眼睛瞟了小強一眼,一抹紅暈爬上臉頰,眼裡波光粼粼:“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
“唉?”小強狀似純潔無辜的摸著後腦勺,鄙視他個甲醇分子!
周燕咬咬嘴,似乎有些懊惱的指指蛋糕:“一定要我說明白嗎?”
啊……我看著兩人周圍曖昧的火花,不覺冒出一句:“姦情啊……”
手裡的蟬死命的抖我一腿。
這小強和周燕,看樣子認識不是一兩天了。我就說放任他不管,遲早會禍國殃民!
小強端著盤子瞅著周燕,末了忽然指指站在櫃檯後的我:“你看見那個人沒?”
周燕朝“我”掃過一眼,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你女朋友?”
“怎麼可能!”小強誇張的笑起來:“但是她是我老闆,”小強耷下眉毛:“所以我自己做不得主吶!”
周燕看著“我”,咬緊嘴唇不說話。
“再來一個沙冰?今天我請客!”小強笑容可掬,不等那女孩有反應,一溜煙跑回櫃檯開始忙碌。沙冰很快做好,小強端著盤子轉身時,一道青白的光從堆得滿滿的冰上一閃而過。
周燕開始安靜的吃冰,小強站在她身邊,忽然開口:“放棄自己辛苦追來的,你捨得嗎?”
舀冰的手稍稍一頓,繼續動作:“我只知道不能欺騙自己的心。”
“那個男孩子跟你的感覺是假的?”小強笑眯眯。
“原來是真的,可是感覺是會變的,沒有人規定要永遠如一。”周燕的手微微顫抖,繼續吃。
小強毫不在意的笑笑,輕輕說:“那要是哪天你發現跟我感覺也變了呢?”
周燕停下勺子,全身都有些顫抖:“你就只能說這些嗎?”
小強聳肩。
周燕扔下勺子,轉身衝出門去。
那時候的我因為小強的消極怠工行為,不得不淪為苦力,費力不說,還遭受了好多等待小強的女生怨念襲擊。
“你看到了這一切,所以你讓她和我互換,我變成了她?”我不可思議的瞪著手裡的蟬,不相信它有這麼大的本事。
它淡淡的回答:“蛻衣。我們蟬,一生要蛻變幾次;每一次蛻變,都會留下蛻衣。”
……所以,這隻喜愛成人之美的蟬便在每晚來喝水的時候,給我穿上了它的蛻衣,這樣,在外人眼裡,我變成了周燕,而周燕則變成了我。
所以小強那天打電話舉報的,其實是周燕,而警察來了以後看到穿了蛻衣的我,自然把我當成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