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白名鶴的信任,二來由白名鶴自己講出來也足以顯示白名鶴的忠心,這面子裡子都有了的事情,自然是要作的。
白名鶴也不可能隱瞞自己那筆銀子的來歷,這關係到他自己的腦袋安全。
所以不問,比問高明!
興安又彙報:“萬歲,廣東那邊來的信使,最多還有兩天就進京了。白名鶴上京獻俘的訊息是壓,還是放!”
“放!”朱祁鈺的語調提高了幾度。
三天之後,白名鶴還在海上飄著呢。京城之中卻已經傳遍了白名鶴要上京獻俘的訊息,捐糧並不是需要公文上報的,這件事情也只有東廠能夠打探到,其餘的人就算知道訊息,也不可能這麼快得到。
商輅府。
退朝回府的商輅隨手將一張紙交給了在府中等候自己的年輕人,然後與于謙、毛勝一起進了書房,年輕人在後面跟著也進了書房。
這年輕人,自然就是白名鶴的弟弟,白名鷺。
從白名鶴大婚之後,白名鶴離開西安府沒兩天,白名鷺就跟著二伯白崇遠一起往京城來了,這到了京城也不過半個月時間,在商輅這裡正式開始學習也僅僅五天時間。
“名鷺你來說,你哥白名鶴想幹什麼?”商輅坐下之後問道。
“學生不知,只是依我兄長這幾個月行事而言,他到京城之後,京城因為楊老將軍之死而造成了一些混水,可能會更混!”白名鷺不敢說了解自己的哥哥,現在的白名鶴已經不是他能夠了解的。
白名鶴在京城裡乾的事情,白名鷺聽完嚇出了幾身冷汗。
“站在一旁!”商輅示意白名鷺退下。
白名鷺畢竟還年輕,能在這裡聽幾位前輩議中,就已經受益匪淺了。
“白名鶴兇名在外,這次敢借了廣東都司的戰船大張旗鼓的來京城,他就不是來作善事的,只是不知道這一次萬歲是怎麼想的。如果為了平衡各方勢力,那麼這次的代替楊老將軍的人選,就應該是胡濙的人!”
于謙搖了搖頭:“石亨已經佔了上風,怕是勢在必得了。”
“他還不夠。他就算坐了楊老將軍的位子,也沒有楊老將軍的勢。除非,他能加幾個人進去。如果只憑他一個人,估計他不會這麼急著下手,必然先安排手下人,然後才是他自己。而且眼下九鎮平穩,估計此事怎麼也要到秋後了。”
毛勝的理論是站在軍隊管理與控制的角度去講的。
不能說沒有道理。石亨也肯定不會讓自己去作一個光桿司令。
“如果能讓右都御史李秉出任宣府撫巡就好了。”于謙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多少有些底氣不足。論資歷,這位李秉是正統元年的進士,為官才僅僅十六年,而且沒有任何大的功績,能坐到右督御史之位已經是恩賜了。
巡撫可不是小官,總督一鎮錢糧軍務之要職。
白名鷺站在一旁,雙手低垂,默默的聽著。這些政務對於他來說,還遠遠理解不了。不過商輅說他讀的四書五經已經足夠多了,所差的不是經義,而是見識。這一點和他的兄長白名鶴就是天差之別。
白名鶴的四書五經商輅從鄉試的卷之中,給了白名鶴一個差評。
可白名鶴的見識,就是就是用極優秀來形容,都不足以來評價白名鶴的眼光與見識。
“名鷺,你有何看法?”商輅開口問道。
“回恩師的話。學生願意去勸說兄長祝恩師一臂之力,兄長曾經說過,他心中最尊敬的人當中,有於公一席。更何況,老師將學生收入門牆,我兄長也深感大恩。再加上我與兄長之情,兄長定會願意!”
商輅、于謙、毛勝。三個人相互看了看,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商輅感覺自己有些失態,強自忍住笑聲對著白名鷺擺了擺手:“名鷺呀,你瞭解的白名鶴只是你的哥哥。我們瞭解的白名鶴卻是大明的官員,莫要小看了他。白名鶴離京之前所用的計策就是陽謀,可縱然是陽謀能夠看穿他心思的,整個大明朝廷也不會超過十人。”
“沒錯,就是到現在,本將還有些地方不理解,白名鶴是如何計劃的。”
“你不要去勸,你勸不動,也說不服。別說是你,就是本官親自前往那白名鶴也未必在這件事情上賣本官一個面子。白名鶴絕對不會憑白無故的入京,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本官很是緊張,因為白名鶴的背後是當今萬歲。”
于謙說的委婉。
事實上的意思就是,白名鷺還小,不懂得什麼是官場。
白名鷺趕緊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