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五天五夜就趕回了京城,這可是兩千裡地呀。進宮之後卻卻與其他人不同,不哭不悲,有一句話差一點讓兒想殺了他。”
“可是不敬?”
吳太后多少有些緊張,打心底深處她還是挺喜歡白名鶴這個人的。
“他說皇帝的責任。但話沒說下去,只提到兒非一人之父,而是天下人之父。估計要讓他放膽子說的話,兒都不知道會作何想。雖然有時候滑頭了些,卻也是一個直率的人。仔細想一想,作皇帝還真不容易。”
聽到這話吳太后嚇了一跳。一個皇帝認為作皇帝不容易,這話實在太可怕了。
這不是現代,人還不會吐槽呢!
“這後宮之中,有些事情也是待定!”吳太后想說,杭貴妃還沒有下葬呢,總要有一個諡號。有個名份什麼的。
朱祁鈺卻沒往這方向想,一來是他本身就不怎麼喜歡杭貴妃,二來杭貴妃糊塗,竟然害自己二年多都讓後宮之中的女子懷不上孩子,這個罪說重了是十惡之一呀,謀害帝皇。可人已經自盡了,估計是害怕的。
朱祁鈺想的是孫太后。
“西頭所還空著,讓上聖皇太后住在那裡吧。安排幾個宮女依現在待遇的半成供奉,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不得交談,宮門上鎖,衣食之類每天從門洞遞入。眼下只等臣子們上奏本了,雖失德可卻也有太后之名呀!”
在大明,不止是大明。就是再往前算,有太后廢掉皇帝的,卻幾乎沒有皇帝廢掉太后了。
大明更是重孝,所以太后收拾皇帝比起皇帝對付太后容易一百倍。
僅僅一個軟禁的處罰。朱祁鈺身為皇帝都作不了主,而需要百官進言。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百官的認可。那麼連軟禁都不可能。
吳太后差一點就驚撥出來了。
這是要廢太后呀,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就發生了,到底其中有多少內幕。想問,卻不敢問。正因為皇帝是自己的親兒子,所以她才更不能問。萬一落下一個自己要獨掌後宮而迫害孫太后的名聲,那萬古難清!
沒有錯。廢太后絕對不可能。
朝中大員就在東廠正堂之中幾乎是一邊倒的表達,無論如何上聖皇太后這個名譽都要保留。但卻是可以移居到皇宮偏僻一些的地方去,比如西五所的頭所,那裡在最西北角,安排在那裡減一些供奉也是可以的。但也要保證衣食無憂。
“不就是冷宮嗎?”白名鶴很不喜歡這些老頭繞圈子的說法。
“胡說,只是請上聖皇太后換一個清靜的地方,正好靜思!”胡濙一本正經的態度讓白名鶴差一點就噴了。
好吧,靜思。
西五所是個什麼地方,用到了清朝時的名字就容易讓人知道了。頭所叫漱芳齋、二所叫重華宮……。放在大明這個時代,就是冷宮最合適的位置了。
“那麼光這個就夠了嗎?就算我這個媚臣巴結萬歲,也要來一點實際的東西!”白名鶴這句似乎足夠無恥了,可接下來刑部尚書的一翻話卻很有德望。“根據歷年來卷宗所報,永城縣孫氏多有不法,其中欺壓良家女子十數起,強佔田地數萬畝。因此縣為四省交界,所以在隸屬上卻有不清,而且所佔田地四省皆有,更是難以定案。不過既然百姓有所苦,刑部自當派人與四省四府公審!”
沒聽明白,白名鶴真的沒聽明白,這什麼永城縣與眼下的事情有關係嗎。
商輅太瞭解白名鶴,只看了白名鶴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真的太年輕。
靠近白名鶴,小聲說道:“那孫氏一族也是皇親,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刑部這是為天下萬民主持公道。”
白名鶴啊了一下,依然不太懂。
“和這種蠢貨不能說人話。”于謙罵了一句後直接就挑明瞭:“那孫氏一族就是上聖皇太后的孃家,抄他的家,滅他的族這樣你可以給萬歲交待了吧。”
于謙說完,然後轉身就出去了,藉口是入廁!
“於大人剛才說……”白名鶴真的很吃驚呀,可他開口之後坐的距離他最近的王文卻說了一句:“於大人說什麼了?他說要去入廁!”
其餘人很擺出一副剛才什麼也沒有聽到的神情,于謙估計也不會承認自己剛才說過的話。
白名鶴完全懂了,這就是官場。自己還是太年輕了,當然也根本就沒有官場的經驗,看這些人談話的態度就知道,他們點一句自己聽起來很神秘的話,其實已經把許多事情交待的非常清楚了。
象自己這樣的傻貨,非要把事情說的那麼清楚,當真是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