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玲身上穿著宮女的服飾,其實並不招人眼,她若是去其他地方都是可以暢通無阻,只可惜,她要來的地方是皇上再三要求禁衛軍保護好的皇后寢宮;皇宮之中誰不知道,想要踏入芙蓉宮的人,可是要比踏入關雎宮還要來的困難。
被禁衛軍攔住的雪玲嚇得都快哭出來,可是想到二小姐在她離開前再三嚴肅的叮囑;雪玲攥緊了手裡的玉牌,鼓起勇氣仰著頭:“我要去見皇后娘娘。”
被秦戰選拔出來專門負責保護芙蓉宮的禁衛軍都是他手底下最能拿得出手的高手,像他們這種人,天生都有一股從骨子裡滲出來的肅殺之氣,腰上挎著的寬刀和長劍更像是能飄出血腥味兒一樣,平常的宮女看見他們,都是一副又敬又怕的模樣,可眼前的這個宮女,明明早已被他們嚇得雙目含淚,可依然強壯堅強的模樣實在是要人產生好奇。
“皇后娘娘不是說想見便能見到的。”
雪玲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家小姐……”雪玲磕磕絆絆的說著,回憶起剛才管教嬤嬤和宗親府的人闖進東偏殿的架勢,她硬著頭皮一咬牙,直接舉起手裡的玉牌,道:“我是沈府的人,我家小姐是儲秀宮的秀女,也是沈文墨沈大人家的千金;這位大哥,求求你放我進去,我家小姐有危險,有人要害她。”
近段時間沈晨晨和蕭意關係不和的事情早已鬧的後宮皆知,縱然是隻負責皇宮安全的禁衛軍都對這倆姑娘的大名如雷貫耳;而今忽然冒出來一個丫頭說她是沈府的人,不用想這沈府,就知道必然是太子恩師的沈文墨的府邸;至於這沈家的千金,自然是指沈晨晨,沈晨晨在儲秀宮有危險?有人要害她?難道是蕭意?
就在被雪玲這顫抖中帶著哭音的話繞的有些發懵的禁衛軍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接過在他滿前打晃的玉牌時,一聲低沉的男聲從後面傳來:“發生什麼事?”
被點名的禁衛軍忙轉過身,看清楚來人後,忙跪下行禮:“將軍。”
秦戰看了眼行禮的手下,轉眸就瞧向因為他的出現而瞬間睜大眼睛的小宮女,只是他的目光只是在小宮女脆弱的臉上一掃,卻盯盯的盯上了她手中舉起來的玉牌:“沈家的人?”
雪玲是認識眼前這位將軍的,聽說他是禁衛軍的總管,是將要成為皇后娘娘妹婿的人;雪玲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遇見這樣的大人物,想到小姐的交代,立刻鼓起勇氣,將剛才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最後含著兩汪眼淚,可憐兮兮的求著:“秦將軍,請你放我進去見一見皇后娘娘吧,只有她能夠救我家小姐了;小姐說,她如果出了事,儲秀宮裡其他的秀女恐怕也會有危險。”
不用雪玲說這些,秦戰這般敏銳的人自然也是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厭勝之術本來就是皇宮之中最忌諱的東西,只是沒想到此次會出現在剛被選拔進宮的儲秀宮裡,看來,這動手腳的人還真是個初生牛犢不怕虎之輩。
秦戰看了眼雪玲,幾乎連猶豫都沒有:“跟我來吧!”
雪玲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忙擦了擦將要溢位來的眼淚,趕緊邁開雙腿跟上秦戰的步子。
陳葉青向來都有睡懶覺的習慣,好在趙禮知道他有這個小毛病,也從來不說什麼,反而還有越來越縱容的意思。
誰都無法想象,總是冷漠清冷的趙禮會在有一天這般小心翼翼的捧著自己藏在心尖上的女人,一切以她為中心;為了她,他每天早上寧可自己動手穿衣洗漱,只為不讓來回進出的宮侍打擾到淺眠而貪睡的她;為了她,他甚至開始悄悄轉變自己二十幾年的習慣,一切都只為迎合她的一切。
在趙禮的世界中,他是擁有天下的掌舵者,自信而飛揚;可在趙禮的眼中,他又是一個貧瘠的擁有者,因為他的眼睛裡,除了喜歡之人的身影,便什麼也沒有。
所以,就算是此刻天色已經大亮,芙蓉宮的內殿依然是安靜的連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層層疊疊的床帳中,一個受盡萬千寵愛的女子正舒服的裹在軟綿的錦被中,做著香甜的美夢。
直到被一個想不到的人從外面叫醒,陳葉青似乎還帶著一股起床氣,有些不悅的看著跪在地上不敢抬起頭看他一眼的碧瑩。
碧瑩跪在地上,整張臉都擺出一副馬上就能哭出來的樣子;心裡默默開始念站在殿門外的秦戰;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向來不怎麼來打擾娘娘的秦大人怎麼就在今天主動找上門,而且還是一大早?秦大人難道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起床氣有多厲害?
事實證明,就算是經常照顧在陳葉青的身邊,碧瑩還是不瞭解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