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了!
“吾皇天子啊!當年您還是皇子時請老夫出山效力,曾親口許諾必定聽忠臣諫言,良臣美譽,萬不會妄自尊大、辜負天下,可如今不過數年光景,您怎麼就忘記了!”
“……”趙禮已經雙手握拳,身上的戾氣狂飆到了極點!
跪在一旁的小貝子受到波及,跟著戶部尚書一起哭了:老大人吶,您再這麼嚎下去,皇上真會把你變成一張畫像掛在七十二忠臣光祿閣裡了。
戶部尚書在外面哭嚎了一陣後見皇上不搭理他,越挫越勇的勁兒更是表現出了前所未有過的堅強;老大人花樣百出、招招套套,見自己既然喊不出皇上,那就開始喊皇上的祖宗!
於是,就看老大人朝著供奉著趙家先祖的崇光殿方向深深叩首,做出挖心掏肺之狀,哭的悽慘可憐;先列舉先祖在建立大周王朝時是怎樣的辛苦艱難,又高歌大周第二代皇帝文宗帝是如何知人善用、廣通言路虛心納諫,總之,除了已故的驕奢淫逸的先帝,所有趙家祖宗皇帝都被戶部尚書問候個遍,最後落在趙禮身上,他還沒編出個形容詞來說上兩句,就看小貝子公公在微風中臉色蒼白的凌亂著腳步朝他奔了過來……
“秦大人!”貝公公目光呆滯、語句短促,顯然一副驚了魂兒的模樣。
戶部尚書擦了把淚,可憐巴巴的抬頭看向貝公公:“皇上肯見老臣了嗎?”
貝公公同樣眼眶微紅的點了點頭,扶著顫抖不止的老大人站起身,一步一挪的朝著關雎宮走去。
雖只有幾步之遙,貝公公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秦大人,灑家求您一件事!”
“貝公公客氣,說吧!”
“下次您要是再進宮,能看看黃曆嗎?每次都瞅準皇上心情不暢的時候來添堵,這不是、不是……”找死麼!
戶部尚書顯然是被自己哭糊塗了,已經抓不住貝公公說這句話的重點:“皇上此刻心情不好?那行,老臣就更應該在此時說這件事,皇上一聽,準會高興!”說完這句話,戶部尚書就甩開膀子快走幾步朝著關雎宮的宮門口跨去,可這腳剛抬起又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向依然凌亂的貝公公:“公公,老臣跟欽天監那幫吃閒飯的傢伙不熟,他們從來不幫老臣看黃曆!”
貝公公嗷的一聲抱著頭蹲在地上!
戶部尚書這麼急匆匆的跑來,甚至不惜搬出趙家的列祖列宗來壓趙禮,為的就是此次西巡的事。
按理來說,此次西巡跟他根本搭不上什麼事兒,可是天家出巡,一路吃穿用度,跟著伺候護衛的人的衣食住行,都是需要銀子的。
所以,當自己的親生兒子拿著一張張的條子找到老爹批銀子的時候,戶部尚書終於坐不住了。
先大罵了敗家的兒子,一次普通的出巡這熊小子居然讓他掏出整整數萬兩,這不是拿錢當水不知道心疼嗎?
收拾完一身正義的兒子後,戶部尚書又不顧辛勞的進宮來找這真正花錢的主子。
趙禮沉著臉坐在桌案後,看著戶部尚書揣著他的小算盤撲撲騰騰的跑進來,噼裡啪啦的一通講完後,拿出自己已經整理好的款項摺子,雙手送到桌案上,畢恭畢敬的說道:“皇上,依老臣來看,此次西巡只需國庫出資一萬三千兩就夠了,至於剩下的銀錢,沿途鄉紳商販都會孝敬上來;屆時,一不會丟了皇家出巡的顏面,二還能讓百姓覺得天家親善和藹,更能增添我皇家氣度、普惠萬民啊!”
戶部尚書說的唾沫橫飛、眉飛色舞,到最後更是有些手舞足蹈,差點被一口清痰卡在嗓子眼厥過去。
可趙禮呢,根本就沒聽進去多少;他一見戶部尚書的小算盤,就已經猜出這老傢伙又動了什麼心思;只是沒想到,他又把腦子動到了西巡上了。
按捺著爆脾氣,趙禮耐心說道:“此次西巡非同一般,一來是為了送凌國太子,二來也是朕第一次出巡西陲防務,銀子都花在了刀刃上,不可再省!”
“皇上,老臣覺得這不是省的問題,而是浪費的問題,老臣認為……”
“秦大人,朕……”
“皇上!”倆君臣都開始爭搶對方的話,可就在這時,本來已經站起來的戶部尚書又一次跪下去,只是這次,他卻沒像剛才那樣滑稽荒誕,而是安靜的垂著雙臂,消瘦佝僂的脊背看上去極為脆弱,但又是那麼硬挺,好像就是那撐起了大周繁榮的眾多支柱中的一根:“皇上,現在已經入秋了,很快就會冬季;今年多雨,到了冬季恐會比往年更加嚴寒;西陲苦寒,老臣想節省些銀子給那邊守關的將士多送幾車棉衣棉被,還有靠近西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