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血花從胸口噴出,立時渾身失去了力氣,腦後傳來松間明月陰陽怪氣的聲音:“我沒有時間陪你們玩下去了,趕快上路,讓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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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易猛昏迷不醒,領軍重任轉由隴川老將鄺如斯暫代,他久經沙場,又是本地人,熟知隴川地勢,帶著易猛的軍隊朝著天險春曦谷撤退。
作戰失利的南征軍馬不停蹄地賓士了二十餘里,遠方春曦谷已經赫然在望,但是身後的馬蹄聲、吶喊聲也漸漸逼近,到了後來,就像迫在眉睫一樣。
無形的巨大壓力籠罩過來,本就心膽俱喪的易猛部隊再也承受不住,不知道誰先叫喊出聲,驚慌和恐懼像瘟疫般蔓延開來,頓時失去了控制。
“快點衝過春曦谷!”雖然有人好心鼓舞戰友,但是聽到大家的耳朵中,感覺卻像是提醒大家不快點跑就死定了。嘩的一聲,南征軍的陣型四分五裂、散亂開來,在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軍紀再也不能成為制約。跑得快計程車兵嫌擋在自己前方計程車兵速度慢了,自然就會產生出繞道跑前面的想法,問題是人同此心,隊伍就是一片散沙,反而成為毫無抵抗能力的待宰羔羊。
長倭在松間明月的率領下,縱躍如飛,趕在易猛所部進入春曦谷之前,追上了他們。
易猛所部無心戀戰,又不聽從指揮,大部分人都在自顧自的拔腿逃命,完全就是把背心讓給敵人砍,因此雙方一接觸,南征軍方面立時呈現出驚人的傷亡,無數將士在奔逃的過程中被飛身撲至的長倭砍下頭顱,一個個圓溜溜的腦袋像是熟透了的西瓜,脫蒂而落,撒了一地。
長倭戰士哇哇怪叫著越戰越勇,毫無阻滯的殺戮讓他們陷入了莫名的興奮中,雙眼閃耀著邪異的光芒,幾近瘋狂地揮舞著刀劍,收割著目光所及的人頭。
鄺如斯看得心頭大痛,怒吼道:“蠢材們!想被殺光嗎?組成小隊互助求存!”說罷調轉馬頭,帶著隨身的數十名親兵,轉身殺向長倭,一面攔截長倭的追擊,一面組織散亂的同袍。
南征軍士兵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因為恐懼而犯了兵家大忌,於是紛紛響應號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背靠背結成圓陣,穩住了被屠殺的勢頭。
趁此機會,易猛的兩名死士召集了軍中數名勇將,一馬當先殺出重圍,跑入春曦谷中。
北石暴虎一眼望見,大呼道:“別讓夷狗的首領跑了?”說罷把斬馬刀掄成一道光輪,大踏步走向春曦谷。他力猛刀沉,勢不可擋,隨走隨殺,一下子就開出一條直通春曦谷的血路。
聽到北石暴虎的呼喊,另有十餘名長倭勇士也起了貪功之心,仗著自己本領,衝出戰團,直追易猛。
鄺如斯見狀大吼道:“各隊儘量靠近,集中力量退入春曦谷!過了峽谷,分兵堵住谷口!快點過去!”話音剛落,頭頂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壓力,使得他呼吸一滯,險些喘不過氣來。
松間明月瘦長的身體徐徐飄落,輕柔地道:“老頭兒,你的話這麼多,不累麼?讓我幫你放下這些擔子吧。”
鄺如斯久聞松間明月兇名,見他挑上自己,自知無幸,暴喝道:“倭狗受死!”手中長槍一抖,轟的一聲,綻放出一朵碗口大的槍花,直刺松間明月胸口。他武功雖然不如松間明月高強,但是數十年功力,也非尋常,這一槍刺出去宛如靈蛇吐信、快逾閃電,手才一抖,槍尖已經到了松間明月胸前。
松間明月冷笑一聲,也不見他後退,可是任憑鄺如斯的長槍如何刺殺,一直刺到勢盡力竭,始終與他胸口保持著三寸距離,不能傷及他身體。
鄺如斯眼中剛剛露出愕然的表情,便感覺咽喉一疼。松間明月已經風一般從他身邊掠過,殺向另外一名南征軍將領。
鄺如斯雖然戰死,但是已經從驚慌中擺脫出來的南征軍將士不再散亂無序,而是自發形成一個個小分隊,協同抗敵,一面謀求合兵,一面朝著春曦谷撤退。長倭大軍人數始終處於劣勢,一旦南征軍擰成一股繩頑強抵抗,就無法像剛才那樣肆無忌憚的屠殺。雖然仗著氣勢正旺,個別悍勇絕倫的長倭猛將能夠孤軍突破,殺入南征軍陣中,但是處處受阻,過不多時便會被驅逐出來,再也無法將南征軍陣型衝散。
如此一來,不到半個時辰,南征軍將士便已退至春曦谷,得到地利之助,分出驍勇力士堵住谷口,長弓勁弩在後掩護,頓時將長倭大軍的追殺之勢壓了下去。
松間明月初時還不在意,後來眼見南征軍將士逐一退入谷中,自己的軍隊一籌莫展,不禁怒從心起,長嘯道:“閃開!”
長倭族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