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閃電般從猶自掙扎不已的銀勾子體內取出膽囊,接著左臂用力一甩,真氣爆發,將銀勾子震飛在地。
易天行幾個動作一氣呵成,猶如電光石火、快捷無比,等到銀勾子膽**死,梟珠方才輕輕落下。易天行探手接過,隨手放在一塊凸出的山岩上面,然後將蛇膽放入一個隨身的瓷瓶中,走向那個老婦屍體。
走到近前,易天行不禁微微一愣,適才忙於殺蛇取膽,未及細看,現在才發覺那個**老婦周圍沒有任何絲帛麻布的碎片,顯然不是衣服年久風化,而是根本沒有穿衣,不禁皺眉想到:“這個老婦練的什麼武功?竟然不穿衣服?”一面思量,一面運用真氣、手呈爪形,在地面一陣挖掘,刨出一個三尺深的大坑,然後伸手去抱老婦屍體,口中喃喃自語道:“無論前輩因何殞命,今日既然碰上晚輩,即是有緣,待我將你入土為安吧。”說話間,手下用力一抬,老婦屍體竟然紋絲不動。
易天行心頭暗驚,自己雖然未用全力,但是剛才雙臂之力,也不止五百斤,這個老婦乾癟瘦小,怎麼會抱不起來?心念轉處,潛運真氣,再次向上抬舉。老婦屍體仍然有如千鈞巨石,毫不動搖。易天行終於覺得有異,伸手搭向老婦脈門,一縷溫和的真氣透過指頭,輸入老婦經脈之中,察探之下,感覺與尋常輸氣探病迥異,若說人已身死,真氣應該無法在經脈中通行;若說人尚生存,應該感應到對方體內的氣機;而現在的情況是輸入的真氣猶如石沉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一個內功高手在吸收化解自己的真氣一般,但是卻絲毫沒有自身真氣流轉的跡象,活人似乎無此可能,心頭不禁大凜:“怎麼回事?怎麼反應如此奇怪?”隨即想起章郎的異能,心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沒有氣機,未必就是死人,體溫更不足以作為證據,設法查明這個老婦的生死,無論結果如何,都是對自己醫術的考驗,於是靜下心來,一面繼續探脈,一面思索這種奇特現象的原因。
過了半晌,易天行腦海中猛然靈光一現:“走火坐僵!”心中這方面的知識如潮水般湧現,越想越像,不禁喃喃自語道:“看來走火的可能,**不離十了。”說著凝神聚氣,右掌掌心向下,朝著老婦百會穴輕輕一拍,掌心果然感到一股輕微若無的熱量,如非心有預見,又將自身的氣機散發出來感應,定會忽略過去。
易天行此時已經可以確定老婦乃是活人,只是練功坐火,以致身如鐵石、氣機全無,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心中暗自恃道:“算你運氣好,照你的症狀,走火程度不僅嚴重,而且還十分特別,與歷代醫學典籍中所載諸般走火症狀並不完全相同,並非尋常藥物可以治療。如果不是申老師說我性格偏激好勝、練功容易出岔子,將自己珍藏的一粒和脈通氣丸留贈給了我,我也只有看著你坐僵在此,而束手無策。”正在打算施救,忽然患得患失起來:“這個老婦來歷不明,而且不著寸縷,搞不好是修煉什麼邪門魔功弄成這個樣子。走火這玩意兒,功力越深厚,症狀越嚴重,看她這個樣子,以前一定是個了不得的高手,萬一治好了,平白放出一個武功強橫、無惡不作的魔頭,豈非罪過?而且,我也可能受到無妄之災。再說,煉製和脈通氣丸十分困難,除了藥物不容易湊齊,煉丹的天時、地勢均有極嚴格的講究,藥王谷集合一門之力,也僅僅煉成過一次,只有谷中長老,才能分上一粒,雖然做人不宜自私,但是有此靈丹,終究是個保障,我今天救了別人,以後我若練功走火,誰來救我?”正欲放棄不管、轉身離去,赤身老婦枯槁的樣子忽然浮現在眼前,清晰刺眼,隨即又挑起另一個念頭:“修道之艱險,不僅父母師長日夕提醒,自己這麼多年,也是切身體會了的。這個老婦能夠練到如斯境界,其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兇險,只不過一念之差,便身化木石、有若殭屍,若是就此死了還好,偏偏神智猶存、身體不能動彈分毫,經年累月,其中寂寞苦悶,幾非人所能經。自己沒有見到也就罷了,既然見到,豈能袖手旁觀、不顧而去?”
易天行心緒如潮,在老婦面前來來回回踱了十幾個圈子,幾番欲救又止,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媽的,運氣沒有那麼背吧?這個老婦若是正經修道人,我心存私念、畏懼危難、見人身處危難而不出手,豈不是有愧平日遊俠自許的心志?就算她以前邪惡歹毒,經此磨難,說不定也能悟透玄機、棄惡從善,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退一萬步,此人兇殘暴戾、冥頑不靈,我救她之後,也需多日調養,才能恢復行動,我大可趁她不能行動之機,先行剷除。如果不能分辨其善惡,我也可暗下蠱物,予以防範。先救後除之舉雖然浪費一粒和脈通氣丸,實在可惜,總比見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