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滌塵黯然點頭:“本族在戰亂中倖免的人的確不多,不過總算還有一絲血脈,能夠流傳至今。”
易天行心念飛轉:“你想利用生巫諸族的力量,自立為王?”
劍滌塵傲然道:“不可以嗎?我們劍家亡國之後,無論何朝何代,神州當政者都沒有放過對我們的剿殺迫害,逼得我們只能背井離鄉,躲到蜀州來。我自懂事起,就發下重誓,一定要重建賢國,取回我們劍家失去的一切。”
易天行心中嘟噥道:“媽的,又不是蜀州人迫害你們,有種去神州復國,跑到這裡攪和什麼?”口中嗤道:“十三年前,蜀州烽煙四起,你怎麼不振臂一呼,與元家爭奪天下?現在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民心已經安定,再想造反恐怕是燈蛾撲火。”
劍滌塵眼中露出不甘心的神情,洪聲道:“你以為我不想嗎?我十三年前尚是一個少年,無論武功謀略、名望財富,都難以與元家抗衡,如何爭奪天下?”
易天行笑道:“時機稍縱即逝,失去了就永不回頭,劍兄既然已經錯失良機,現在又何苦如此執著?”
劍滌塵嘿的一聲:“師弟又何苦執著?”
易天行肩膀一聳,一臉輕鬆地道:“我不會主動挑戰白象王朝,只會等待時機來臨後,在元成邑一家的滅亡之火上面添一把柴。如果我判斷錯誤,元成邑一家能夠保得民心始終不失,我會當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為了幫助生巫諸族改善生存狀態,就此罷手。劍兄會嗎?”
劍滌塵愣了半晌,搖頭道:“不會。大丈夫立志,百折不撓。你未免太過聽天由命。”
易天行仰天打了個哈哈:“我自幼就不喜歡當官的,更不用說自己去當皇帝。人生有那麼多值得珍惜的東西,我不會為了區區權力放棄它們。我現在所做的事情,不過替人做嫁衣而已,終須放手的東西,又何必孜孜以求呢?”
劍滌塵眼中精光一閃:“此話當真?”
易天行笑容一斂:“你不會告訴我,打算說服我將赤龍聯盟併入你的沮熙族吧?”
劍滌塵道:“為什麼不呢?由我領導,你的心血才不會毀於一旦。否則我們雙方遲早會一決高下,屆時無論誰勝誰負,都只不過令親者痛、仇者快而已。除非你剛才所言不過是虛言誑我,其心仍在問鼎天下。”
易天行嘿嘿笑道:“劍兄不必激我。我的心跡,你以後自知,此刻如再多言,未免矯情無聊得緊。其實,我倒想勸劍兄率部加入我們赤龍聯盟。”
劍滌塵饒有興致地道:“說說理由。”
易天行雙目精芒閃爍,徐徐地道:“現在我們二人的勢力,我在東、北,你佔西、南。白象王朝如果向生巫動兵,我的勢力首當其衝,而你卻絲毫不受影響。就算我的整個勢力都潰敗下來,你仍然可以藉助巫郡鐵屏偏安一隅。這種形勢之下,我投靠沮熙族,以前一切的努力都付諸流水,我如何面對信任並追隨的部落和朋友?而你加入赤龍聯盟,卻沒有這個顧慮,巫郡鐵屏以西、以南地區仍然在你掌握之中,我無法實際接收,這樣我們就可以放下戒心、通力合作,你只需幫助我收服東、北方面的生巫部落,就可以完成統一生巫的大業。屆時位於巫郡鐵屏西、南方向的軍隊,雖然名義上屬於赤龍聯盟,到底是你的嫡系親兵,就可以在你的領導下養精蓄銳、扎穩根基,並且為了實現你的理想而奮鬥;而位於巫郡鐵屏東、北方向的赤龍聯盟軍隊,對於你來說,守可以作為緩衝,攻可以作為先鋒,可謂有百利而無一害。另外,就算我統一了整個東、北方面的生巫部落,勢力大增,要想背盟攻擊你,也要面對難以逾越的巫郡鐵屏,與此同時,我還要防備白象王朝趁機從後方偷襲,這種不智之舉,在下誓所不為。”說著露齒一笑:“最後,我們一旦結盟,互相進入彼此的勢力便是常事。以你的武功,我就算設下埋伏,也沒有十足把握可以殺掉你;而我,恐怕你一個人就可以結果掉性命。與其我往,不如你來,這樣我們合作的互信度也要高一些。”
劍滌塵靜靜聽完,忽然仰天長笑:“呵呵,果然不愧是我師弟!我真的心動了。”
易天行皺眉道:“我的武功得自家傳,並未拜過師父,我們不可能有同門之誼。劍兄口口聲聲叫我師弟,這中間是否有什麼誤會?”
劍滌塵笑聲漸止:“師弟真的這樣認為?難道你忘記了衛非、赤陽子、無相大師……”隨口說來,盡是久任琅環仙府老師的蜀中名宿。
易天行瞠目結舌道:“你在琅環仙府讀過書?”
劍滌塵眼中露出緬懷嚮往之色:“若非琅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