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群情jī奮的百姓,一方是倚為長城的名將,若是太平歲月,再優秀的將領商山君也能知道取捨,可是如今烽煙四起、將才奇缺,商山軍還真不知道是安撫老百姓重要還是維護赤老虢重要?
更糟糕的是,渭州北方諸郡因為隆北起義軍的策略出現了大量歸屬難以確定的土地。隆北起義軍每經過一個地方,就殺光當地的地主豪強,重新分配土地,等到後夷官軍追上來,立即不戰而逃,留下一大片無法歸還原主的土地,赤老虢武勇有餘,卻沒有一絲半豪的理政能力,這堆麻煩一股腦兒全部原封不動的扔給了商山君。這些土地放在隆北起義軍手裡,是收買民心的好東西,可是商山君拿到就頭疼了,怎麼辦?
原主已經死光了,總不能任由良田荒廢吧?
收歸國有?這些土地現在分散在無數農民手中,一旦強行收歸國有,被觸犯了切身利益的農民們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如果現在後夷國力昌盛,朝廷有輕鬆鎮壓叛luàn的能力、百姓豐衣足食自惜羽máo也就罷了,偏偏如今三大千戶已經暗起異心、北地刀兵不絕,以渭州之大,竟是沒有一處淨土,就算是還在朝廷控制之下的幾個郡,剛剛豐收的糧食也因為隆北起義軍四處流竄掠奪而損失慘重,原本指望秋收之後可以緩口氣的目標頓時化為烏有,百姓飢寒jiāo迫、朝不保夕,奉行安撫救濟之策能否穩定民心、防止暴luàn都還不知道,還敢與民爭利?
預設現狀?難道國家土地的分配是東東兒說了算?難道土匪搶了土地朝廷還要承認和保障其擁有土地的權利?這已經不僅僅是朝廷和皇帝顏面的問題,而是給東東兒的命令定xìng的問題,商山君聽東東兒的,商山君是皇帝,東東兒是什麼?
一想到這裡,商山君就感到自己的太陽xùe鼓脹不已,彷彿裡面的熱血在左衝右突企圖噴湧而出一般。
後夷南方也不安穩,三大千戶顯示出日益不臣的野心。
易達弒君一案,商山君接連派遣了三名欽差前往易水郡頒旨急召易鋒寒進京面聖,盡如ròu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
易鋒寒sī自扣押了欽差,表面上卻仿若毫不知情一般,也不宣佈反叛,也不奉旨進京,自顧自的處理著易水郡的事務。
只不過,商山君任命的易水郡官員不是被就地免職,就是被翻出陳年舊賬獲罪入獄;商山君派遣到易水郡進行海外通商事宜的官吏、商人紛紛以貪汙、賄賂等罪名落網,曾經向商山君表過忠誠的易水郡商賈們則幾乎全被冠以各式各樣的重罪慘遭抄家,只有古靈崖一人得以倖免,但是他的家業盡數被其子nv古心虹、古心月繼承,本人再也沒有在商場上出現。
與此同時,易鋒寒大力招賢納士、安置難民,以前為了避嫌,不敢做不敢為的事情,現在肆無忌憚的進行著。五蝠劍派被商山君剿滅之後,餘黨四散逃逸,如今大部分聚集在易鋒寒麾下,而一直支援易鋒寒的日向宗、飄huāmén也正式表態向易鋒寒效忠,不僅使得易鋒寒手下高手數量jī增,而且憑藉他們在武林的地位和影響力,使得渭州各地投奔易鋒寒的武者絡繹不絕。另外,易鋒寒揭lù了有兇徒在隴川劫掠、屠殺百姓,坦承自己目前無力救助和保護遠在隴川的百姓,希望他們搬來易水郡定居,以便照顧,一時間朝著易水郡遷徙者盈路盈野,就連不是隴川地區的災民也渾水mō魚湧向易水郡,易鋒寒明知這種情況也來者不拒,短短一個月不到,屬下人口便暴增近百萬,幾乎chōu空了隴川殘存的所有人口。本來,商山君下了死令阻止隴川百姓的集體遷移,可是無論和郡還是弘法郡,都對聖諭採取了口頭答應、不予執行的態度,坐視易鋒寒招賢聚眾,自隴川前往易水,又不需要經過渭州北部後夷朝廷直轄的區域,商山君心中再是焦急氣惱,面對南方諸郡的不合作也只有哀嘆鞭長莫及。
軍事方面,司空照率領著易家水軍頻繁下水cào練,郡內的易水、北方的渭水、西面的南海,滿是易家水軍驍勇jīng悍的影蹤,在分明島覆滅、虞國衰弱的時候如此顯耀水軍實力,示威之意昭然若揭。在騎田嶺沿線要隘,易鋒寒接連更換了數十名將領,新任守將盡皆是易鋒寒的南征軍舊部,不但富有作戰經驗,而且對易鋒寒忠心耿耿,把騎田嶺受得是固若金湯。
對於渭州朝野來說,易鋒寒這一連串的舉動,算是明目張膽的挑釁朝廷了,不過知道歸知道,卻沒有人敢挑明,以後夷朝廷目前的國力,就算單單平定隆北起義軍都顯得力不從心,再去招惹兵強馬壯、財力雄厚的易鋒寒,真有些找死的味道,反正易鋒寒沒有宣佈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