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中眾人便拋下一切各奔東西所致。
此時動作麻利的東東兒已經抱了兩罈子酒過來,深深吸了口氣,渾身真氣猛然迸發,將一張桌子上面的瓷碗菜碟震落地上,接著將酒罈往桌上一挆:“千戶,請。”
易鋒寒徐徐走過去,一掌拍開壇口封泥:“呵呵,可惜店主小兒跑得jīng光,沒法尋得下酒的小菜。”
東東兒揭開封泥,徑自仰著頭大喝了一口,用袖子抹了抹嘴邊的酒痕:“痛快!”說罷轉向易鋒寒:“我們這種貧苦人家,有酒喝就不錯了,嘿,還要什麼下酒菜?想當年,我和老武、小鄧他們幾個……”
東東兒話匣子一開,便如長河之水滔滔不絕,也不管易鋒寒是否有興趣,自顧自的大擺他的幼年經歷。易鋒寒也不打岔,面帶微笑的傾聽著,不時點點頭,不是舉壇對飲,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等到東東兒講到自己被赤老虢趕得被bī無奈、分兵九路趨避鋒芒,忽然得意地縱聲大笑:“可笑啊可笑,赤老虢也算一代名將,居然被我們這群泥tuǐ子牽著鼻子打轉兒!跟在我們屁股後面吃了一大堆的塵土,連máo都沒有撈到一根,呵呵!我們呢?卻是越逃越壯大、越跑越jīng神,本來只有隆北、北宸二地的百姓們擁戴我們,粹華、東州二郡的老百姓聽信朝廷的謠言,都把我們視作洪水猛獸,甚至說我東東兒生食小孩腦髓,是個日殺千人、夜睡百美的大魔王,我們隆北起義軍是均田共妻的魔鬼,恨不得朝廷大軍早日剿滅我們這般叛逆,呵呵!可是等到我們湧入粹華、東州二郡,用事實擊倒這些荒謬無恥的謊言,這粹華、東州二郡的百姓跟隆北、北宸二郡的百姓一樣的擁戴我們!”說著醉眼朦朧地伸出右手,指著易鋒寒道:“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們都是貧苦出身!我們瞭解貧苦百姓要的是什麼!我們的心是相通的!”
易鋒寒淡然一笑,按住東東兒舉起酒罈的手:“東東大王喝多了。”
東東兒用力一揮,甩開易鋒寒的手,大著舌頭道:“千戶你不是說一醉方休麼?怎麼我醉了你還沒有醉?來,喝!”
“好,我喝!”易鋒寒猛灌了一口:“對了,在下聽說東東大王已經揮軍北上,怎麼突然來到這裡?”一面說話,一面潛運真氣,將體內的酒氣透過周身máo孔緩緩bī出。
東東兒嘿嘿一聲:“我們隆北起義軍在北方根基深厚,商山君昏庸無道、赤老虢暴戾貪婪,雖然佔領一時,終歸不得民心,我們大軍迴歸之日,便是重新掌控隆北、北宸之時!根本無需我帶隊,我已經全權委託天馬山的陸佛兒統管北方二郡事務,我此次前來,所為有三。”說著眼中jīng芒爆shè,彷彿利劍出鞘一般,絲毫不見醉意:“第一,我要支援老武、小嵇守住cháo陽府,嘿嘿,商山君傾巢而出,實力不可小覷,老武、小嵇兩部雖然發展迅速,比起後夷主力軍團始終還是顯得兵力不足,總算一個因城固守,一個遊擊sāo擾,裡外合力,方才以弱抵強、險險自保,如果我不南下增援,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對了,小嵇就是嵇千石……”
易鋒寒擺手道:“我知道,我明白。”
東東兒喃喃道:“明白麼,嘿,那就好,那就好,小嵇可是一直害怕千戶怪他呢。”
易鋒寒苦笑道:“他也不容易,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他,是我對不住他。”
東東兒一瞪眼:“這話我不愛聽!明明是商山君hún蛋,怎麼就成了你的過錯?隴川失控,主要責任就是商山君拒不救濟隴川災民,他坐擁一國之力尚且無能為力,千戶你僅有區區一郡采邑,要接濟兩郡災民是何等困難?更何況商山君遲遲不授予隴川采邑給千戶,千戶師出無名,這才導致隴川餓殍遍野、饑民盈城。更加惡劣的是,商山君身為國君,居然有意縱兵進去隴川劫掠,實在是禽獸不如!”
易鋒寒不yù談論這個話題,岔開道:“東東大王孤身來此,想必是已經佈置妥當了吧?”
東東兒道:“算是吧,其實也用不著我佈置,我的兵馬剛到,就聽得三大千戶突破防線bī近鑾京的訊息,我看我們的國君還懵懵懂懂的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心的盡了一點身為臣子的義務,告訴了他。”說著莞爾一笑:“於是乎,後夷的百萬大軍軍心動搖、不可抑止,徵召的民夫每晚都以萬人為基數逃跑;本已接受朝廷整編的貴族sī兵互相串聯、重新組合成原來的編制,對於商山君的命令也是陽奉yīn違、出工不出力;擔心京城安危的商山君別說拿下cháo陽府,就連追捕逃逸的役夫、鎮壓躁動的貴族都顧不上,帶著赤老虢所部jīng銳,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