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公子二字。”
易鋒寒道:“蜀州古家乃是貨通九州的商賈世家,如何不能當公子二字?走,帶我去你們家裡!”
古心虹還要再說,易鋒寒不耐煩道:“你怎麼那麼囉嗦?我見過的古家人,無不豪爽英俠,哪兒那麼多虛偽客套。”
古心虹聞言臉色大變,他們這一脈,由於古靈崖為人勢利、怯懦無勇,在古家最為人不齒,連帶他們兄妹與同宗兄弟姐妹關係都疏遠得很,平日每以為恥,少年血氣方剛,哪裡受得了激,立即拱手道:“十二公子教訓得是。”
易鋒寒大笑道:“不要叫十二公子那麼生分。叫我鋒寒,我叫你六哥。”
古心虹洪聲道:“好!就這麼定了!鋒寒,請!”
古心月見狀,連忙把生意交待給店中主管打理。然後陪著兄長、易鋒寒、鬼隱鷹擊一道回家。
四人來到古府,古靈崖早已得訊,在大門口恭迎易鋒寒。他為人慎重老練,任憑易鋒寒如何說,始終畢恭畢敬,按足了渭州平民對待貴胄的禮儀,一絲不敢怠慢。
到了客廳,在易鋒寒示意下,古靈崖屏退了侍候的奴婢家丁,只留下一子一女,然後恭敬地問道:“不知十二公子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易鋒寒目光炯炯地盯著古靈崖:“古三伯不知道?”
古靈崖笑道:“草民數十年來,從不敢揣測上位者的心意。”
易鋒寒心頭怒火驟起,深深吸了口氣,淡淡地道:“古三伯探病所贈禮品,未免太貴重了。”
古靈崖肅容道:“十二公子應該知道,結交朋友,向來是我們古家的家風。區區三萬兩銀票、兩件玉器,對於十二公子這種做大事的人,無異杯水車薪,何足掛齒?”
易鋒寒哦了一聲:“做大事?我要做什麼大事?”
古靈崖道:“千戶昔日造福萬民、澤被一方,十二公子今來,自當繼承父業,為易水郡數十萬百姓謀福祉。這難道不是大事?”
易鋒寒搖頭道:“我無意兄弟相殘,可能隔陣子就要離開渭州。我天生不是做大事的人,古三伯看錯人了。”
古靈崖道:“十二公子剛剛經歷了來自親人的危難,有些心灰意冷,也是常理。不過人生如一場豪賭,不勝則負,十二公子想獨善其身、全身而退,恐怕沒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易鋒寒道:“這個暫且不提。我今天來這裡,其實是有兩事相詢,有兩事相托。”
古靈崖諂媚地笑道:“十二公子請講。”
易鋒寒道:“我的問題是,古三伯要我如何幫你?我的請求是,僱傭章家村的村民。”
古靈崖慨然道:“僱傭村民沒有問題,草民生意雖小,但是手下的人,還不愁沒有事做。至於十二公子問草民的問題,等十二公子需要草民的時候再問吧。”
鬼隱鷹擊哼道:“放肆!”
不待古靈崖回應,易鋒寒已經起身道:“鬼隱三叔,不得無禮。”說罷轉向古靈崖:“如此就多謝了,告辭!”
古靈崖沒有想到易鋒寒如此乾脆,一愣之後,尷尬地笑道:“草民恭送十二公子。”
易鋒寒點了點頭,轉身就走。眾人一路無言,到了門口,古心月忽然道:“鋒寒,京城傳來訊息,有人說你毀掉地契和奴籍,是收買人心、其心可誅。雖然皇上不會因此而降罪,但是聽在耳朵裡,心中難免有一根刺。你的那些堂兄弟,也是一樣。”
易鋒寒腳步停滯了一下,笑道:“是麼?真像老大當年轉述的故事。”
古心月奇道:“什麼故事?”
易鋒寒悠悠地道:“故事是衛非講的,法家的寓言,說上古時代,有個叫丘子的聖人,教育了很多弟子,其中一個叫子慈的弟子在某個小國當宰相,看到修建水渠的勞役太辛苦,就用自己的俸祿買了飯菜送給他們吃。丘子聽說後,跑過去就把飯菜全部倒了。子慈很困惑,說自己一片仁義愛民之心,難道不是師父提倡的?丘子就說,子民是天子的子民,身為官員,用自己的俸祿去供養子民,就是收買君主的子民,是陷君於不義,是不仁的行為。”說著聲音一頓:“我不是聖人,我做的,僅僅是我認為對的事情,生死譭譽,與我無干。”說罷邁開大步,不顧而去。
看著易鋒寒走遠,古心虹嘆道:“好漢子。爹,你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
古靈崖冷笑道:“嘿,未必。他要離開,幹什麼跟易水三傑走那麼近?幹什麼把墨玉玄武送給田運籌?幹什麼收買人心?哼,這些達官顯貴,嘴裡說得好聽,骨子裡還不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