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若谷的身形與水雲刀化為一體,從冰川頂部直貫而下,所到之處,勢如破竹、冰層分崩,在易鋒寒眼前留下了一道明晰的刀痕,將整個冰川一分為二。
刀光斂處,易若谷面不改色的落到地面,任憑頭頂丈許方圓的巨大冰塊飛墜如雨,一動不動。說來也是奇怪,那些冰塊鋪天蓋地的撒落下來,竟然沒有一塊墜向易若谷。
等到封刀洞外的喧囂逐漸平息,易若谷悠然道:“老夫適才所展示的武功,都不是什麼獨門秘傳的絕技,也沒有什麼奧妙深邃的心法竅門。只是為了告訴你一個道理,你看出來了麼?”
易鋒寒恭敬地道:“侄孫略有所得,只是不知道是否九叔公的本意。”
易若谷莞爾道:“呵呵,那你把所得說給老夫聽聽。”
易鋒寒道:“侄孫認為,九叔公所要告訴我的,不過順勢二字。隨風舞柳,順的是風勢,風之所趨,身之所至。踏浪凌波順的是水勢,水之所向,身之所在。力劈冰川,順的是冰川之勢,沿著薄弱的地方,順勢而下,則無堅不摧、攻無不克。”
易若谷收斂笑容:“孺子可教也。不過你要記住,勢者,天道,人力可順應之以取利,不可以人力得之變之。知道勢的存在和威力,不代表你可以掌握和運用。如何順勢,考驗的就是你的眼光和判斷。就拿適才老夫刀劈冰川而言,看不明白的庸人,只會感嘆老夫擁有可以改變冰川的強力,其實這裡的冰川終年不化、堅愈鐵石,實非人力可以摧毀,但是冰川凝結,非一朝一夕,由於凝結時間不同,新舊冰層之間就會存在比較容易擊潰的弱點,老夫不過攻其薄弱,方可展現驚世駭俗的功力。如果老夫不能看穿冰層之間的弱點,安可制之?還有,老夫屹立於萬千飛冰之中、毫無懼色,也是因為算準了冰塊下落的空隙,使自己立於安全之地。可是外人看來,則會生出天地莫敢犯我兇威的印象。”說著微微一笑:“要以一敵百,增強自己的修為,固不可少。但是自握玄機,令旁人莫測高深,也是一種手段。”
易鋒寒畢恭畢敬地拱手道:“謹受教。”
易若谷接著道:“與人相爭,強存弱亡,自是至理。不過誰又能夠保證自己永遠強於別人?所以要保持絕對的勝算,只有一個辦法,因勢利導,用他的力量,加上你的力量去反擊。”說著長嘆一聲:“老夫該做的都做了。你去吧,以後不用來了。你需要老夫的時候,老夫自然會出現。”言罷轉身沒入逐漸合攏的冰壁之中。
易鋒寒聞言並不立即離開,而是昂首屹立,望著冰川上那道不可思議的刀痕,看得入了神。
對面的小山丘上,響起一個略帶沙啞的低微聲音:“二師兄,你覺得我們師父可以與易若谷抗衡嗎?”
另外一個舒緩從容的語音反問道:“你認為呢?”
“我覺得略有不如。”
舒緩語音呵呵一笑:“是麼?不過我不這麼看。你進門太晚,上門挑釁的武士都被大師兄擋下,沒有機會看見師父動刀。我告訴你,師父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否則也不會穩居渭州十大刀客之首五十餘年,從未動搖。”
一片沉默之後,舒緩語音輕笑道:“你是不是與外面的人一樣,認為師父是靠朝廷的才能登上渭州十大刀客之首的寶座?不錯,所有渭州成名的刀客,被人挑戰的次數,師父是最少的;外人出面擋局的次數,也是最多的;即使刀隱這樣隱居四十餘年的人,出手的次數也比師父多。但是,在我心中,師父是憑藉真材實學獲得的榮耀,再我所見過的高手之中,沒有一個強大到足以撼動師父的地位。”
沙啞的聲音沒有正面回答,岔開話題道:“易鋒寒那個小子要站到什麼時候?那個破冰川能夠長出花來?奶奶的,這裡好冷。”
舒緩語音微帶怒意:“你在說什麼?我們不是在執行任務嗎?區區寒冷,也值得一提?”
忽然間,二人身後傳來嘶嘶的細微聲響。二人立時噤聲,光禿禿的山丘之上,一片冰雪覆蓋,再無其它。
一隻連頭帶尾長約三丈、渾身烏鱗如鐵的蜥蜴緩慢地走了過來,血紅的雙眼噴射著火一樣的光焰,甚是威猛。蜥蜴左右顧盼一番,突然四爪一蹬地,騰空而起,重重落在一塊徑約一米的岩石上面,巨大的衝力壓得岩石向下一沉,周圍塵土飛揚。
山丘地面猛烈的震盪,引起了對面易鋒寒的注意。易鋒寒側頭望去,一眼便被那隻蜥蜴所吸引,接著目光落到蜥蜴後方,一個斗笠低垂、看不清面目的青衣刀客身上。
青衣刀客似乎覺察到了易鋒寒的注視,從腰間拔出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