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道凡唏噓道:“卿上將軍。”
“風帥?”易天行吃驚道:“我還以為他只是一名單純的軍人,想不到……”
葉道凡雙眼一紅:“卿上將軍與老夫當年同赴京師考武舉,在客棧偶遇,一見如故,當時老夫即為其一心為國、不顧其身的心胸氣度折服,自動放棄了考試,立誓追隨他左右,幹一番利國利民的事業。當時先皇在位,國富兵強、天下歸心,我們奉命狙擊擾邊的北狄諸族,數百年困擾我神州的北方邊患為之一清。二十餘載戍邊生涯,卿上將軍獲賞,盡歸三軍;獲罪,一人承擔;軍困危城,不棄百姓;舉賢納能,達於天聽,言行廿載如一,沒有一件事情有違與老夫初見時透露的志向。”聲音忽然一哽咽:“當時……當時……真是老夫最欣慰的日子,看到神州北部邊民臉上洋溢的笑容、目光中的崇敬,老夫真有此生無憾的感覺。”說著聲音忽然轉厲:“可惜先皇英明一世,晚年卻為豎子矇蔽,把盧乾這個好大喜功、志大才疏的混賬當成可以繼承遺志的人選。當時卿上將軍看穿了盧乾為人,是極力反對這個決定的主要官員之一,結果……結果……”話音到此,已經言不成聲。
易天行感受到葉道凡異樣的情緒,皆因從未從他口中聽到過先皇之類的字眼,也從未見一向冷靜多智的他如此激動,心頭暗自一嘆,介面說了下去:“盧勇為了給兒子鋪路,起了殺心。北狄方面預先得到訊息,佔據先機,趁你們急行千里、困弊不堪之時伏擊,結果全軍覆沒,你因為時染風寒、未能隨軍,故得以身免。”
葉道凡狠狠地道:“不是先皇,應該是盧乾的黨羽所為。”
易天行搖了搖頭:“盧乾之所以能夠得到盧勇的青睞,就是因為他善於揣測盧勇的心思,什麼事情都處理得恰到好處。當時的情況,如果他暗算朝廷重臣,怎麼可能瞞得過盧勇?以盧勇的性情,有人在他背後耍手段,必定為之所忌,平日再疼愛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哪裡輪到他登上帝位?唯一可能,就是盧勇親自下令。”
葉道凡身體一震:“不會的,先皇……”聲音嘎然而止。
易天行知道葉道凡忽然意識到一直信任尊敬的君王可能是殺害自己摯友的元兇,心情複雜,當下輕嘆了一聲,也不多說。就在此時,城下傳來洪亮的吼聲:“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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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使用石嶽給他的通行證,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天猞城。天猞城作為白象王朝最靠近生蠻部落的城市,高牆堅壁、軍備充分,乃是蠻郡第二軍事重鎮,率軍鎮守該城的隋師恭沒有任何懸念的是石磐的嫡系親信,因此易天行到了這裡,便直奔總兵府,打聽訊息。
甫一見面,易天行便感受到隋師恭身上散發的真氣,宛若萬箭齊發一般,朝著自己不住激射,觸體生疼,心頭暗自一凜:“隋師恭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蠻郡第二高手。”
虎目熊腰、身長九尺、一臉彪悍之色的隋師恭仔細打量了易天行一番,洪聲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本官還是第一次見到十餘歲的少年可以在我的破玉玄罡面前,可以悠然相抗、神態自若。就算是二皇子殿下,當年也是全力抵抗才得過關。”話音一落,易天行身外的真氣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易天行微笑道:“隋總兵居然連元世盛也掂量?”
隋師恭傲然道:“我們蠻郡人,只服英雄好漢,管他什麼身份,沒有能耐的人打了招呼就趕緊滾開,不要在我面前晃悠!”
易天行翹了個拇指道:“好漢子,呵呵!不過上次隋總兵與元世盛見面,他年紀肯定比我現在還要小些,說到內力修為,我可一直稍遜他一籌,小子大我三歲真是沒有白大。”說著話鋒一轉:“我託人帶給你的信……”
隋師恭道:“看了,已經通報石公子。現在在蠻郡之內,你大可任意行動,我保證你通行無阻。不過出了蠻郡,你也知道,南郡赫連沙跟我們柱國脾氣差不多,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能讓他知道。”
易天行點頭道:“通行南郡不需要有人照應。南郡地方不大,我扮作商旅趕路,走快點一日即可走穿,只要我有蠻郡沿途關隘的正式通關文碟,自己再注意一點,應該不會出岔子。”
隋師恭道:“嗯,的確如此。不過進了芙蓉城,萬事小心,近年來,無論皇上、太子還是二皇子,手下都網羅了一些擅長追蹤捕盜的高手,尤其是二皇子方面,你也知道衛非是什麼出身。”說著從茶几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通關文碟:“這文碟上面,蓋有沿途需經地界的所有公印,通行時間也算好了的。”
易天行道了一聲謝,從隋師恭手中接